人们哭喊着、嘶吼着、哀嚎着,向他们所信仰的神祇祈祷,期望奇迹的发生,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龙群——更准确的说是燃烬帝国的空军一团,在完成投弹任务后,迅速拉升高度,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留下的,只有一片燃烧着的废墟,以及无尽的死亡与哀伤。
卡伦悬停在半空中,拍打着羽翼,俯瞰着在废墟中挣扎、哭号的圣西奥城民们,那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悲愤。
“该死的燃烬帝国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随即,他命令手下的士兵们去往城市各处,解救受灾的民众,安抚他们的情绪。
在城民们毫无防备、毫无应对经验的情况下,这场轰炸直接造成了上千人死亡,坍塌的建筑不计其数。
更重要的是,它使得城民们心中产生了远超死亡人数的心理阴影,令他们失去身处城市的安全感,信心轰然崩塌——正如那倒塌的圣西奥雕像般。
“诸神啊”
“它,它们还会回来的。”
诸如此类的悲观声音充斥城内,人们的耳旁甚至出现虚幻的嗡鸣声,这让他们下意识地逃窜起来,城内秩序一片混乱。
卡伦回到城楼,神情凝地问道:“扎兰,你们有办法应对这种袭击吗?”
扎兰苦笑一声,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道:“曾经有位学者说出了这样的话——燃烬帝国将战争的形态,它将使战争变得更加高效、也更加血腥。
我们原以为这是危言耸听,没想到现实竟然与他所说的相差无几。”
卡伦叹了口气,望着城内遍地的废墟,说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圣西奥城坚持不下去的。”
扎兰思索片刻,说道:“大人,您应该派人将民众转移到较为坚固的堡垒里,或者让他们待在自己的地下室中,以此防范爆炸。
另外,我与万法之城的同僚们可以编织起临时的法术之网,将那些炸弹阻拦在半空中。”
卡伦提起长剑,挥动背后的羽翼,腾空而起,语气凶狠地说道:“如果那些肮脏的怪物再次出现,我会将它们尽数斩杀。”
扎兰与来自数位身着白袍的法师们举起权杖,念诵咒语,圣西奥城的上方都出现闪动的光芒,一根根发光的丝线交错起来,逐渐编织一张闪烁的大网,将整座圣西奥城笼罩在其中。
民众们或是躲在地下室里,或是躲在坚固的阿曼纳塔教堂中,不断地祈祷着,祈求神祇的庇护。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轻微颤抖起来,沉闷的响声从远处传来,尘土、碎瓦和石块从天花板上掉落,令人们再次惊慌失措地拥挤起来,瑟瑟发抖,感到惶恐不已。
“轰——”
卡伦拍打翅膀,再度飞到高耸的城墙上,望向城外,那张白皙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凝重,口中喃喃自语道:
“该死的燃烬帝国……”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处,灰黑色的浓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天上的太阳遮蔽,一头头小山般的钢铁巨兽咆哮、轰鸣着,朝着圣西奥城的方向迅速行进。
紧接着,在蒸汽坦克的后面出现一辆辆载满巨型火炮、枪械与帝国士兵的战车,他们的速度同样极快,那转动的轮胎掀起阵阵尘土,留下杂乱的车辙。
有的车上还安装着喇叭,其中传来气势磅礴、恢弘大气的音乐,还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我们是燃烬帝国的军队,至高无上、百战百胜的燃烬皇帝——凯修斯陛下的眷属,我们是为了解救北艾瑟尔的民众、创造更加公平合理的世界而来。
艾瑟尔的民众们,那些神裔贵族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征战不休,将你们视作草芥,但你们并不应该为此承受灾难。我敦促你们早日看清形势,尽快投降,否则将面临更大的灾祸。
帝国不承诺立即给予你们安全,但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不再受到威胁,前提是——你们选择投降,选择归顺于凯修斯陛下!”
这声音传遍圣西奥城,那些躲在地下室里、拥挤在教堂中的民众们神态各异,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破口大骂,也有人表情微妙……
“又来了……”
“燃烬帝国的军队又要来了,那种恐怖的经历,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投降,要是投降的话……”
圣西奥高耸的城墙上,卡伦握着长剑的手剧烈颤抖,那张颇为完美的脸都变得有些狰狞,他愤怒地凌空挥剑,发出低沉的咆哮。
“无耻!无耻至极!”
“这群来自北方的野蛮人属分明是在颠倒黑白!我们是北艾瑟尔的保护者,法德兰真正的继任者,而他们——只是卑贱的恶龙眷属,暴虐无耻的侵略者!”
远处的天空中再次传来刺耳的尖啸、轰鸣声,只见那带来灾难的龙群盘旋在帝国陆军上空,等待着下一次袭击。
“又是那些东西!”
“永恒之阿曼纳塔啊……求您救救我们吧!”
而听到那死神哀嚎般的声音,圣西奥城的民众们瞬间回忆起不久前的那场噩梦,并为此感到汗毛倒竖、恐惧不已,甚至有人崩溃地跪在地上,当场昏厥过去。
卡伦高举长剑,悬停在半空中,朝着圣西奥城内说道:“诸位,不要惊慌,不要恐惧,更不要听信他们的蛊惑。我们可是法德兰人!太阳的宠儿!
作为神裔,瓦尔特公爵会保护你们,我也会保护你们。胜利,就在不远的未来,我们将会把这些残暴的恶龙眷属赶出北艾瑟尔——”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响彻天空。
只见上千米开外的坦克猛然开火,炮弹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轰击在圣西奥城高耸、厚重的城墙上,使得整片城墙都在震动,无数碎石掉落下来。
城墙里雕刻的法阵猛然亮起,在城墙表面制造出一层闪烁不止的屏障,伴随轻微的涟漪,微光的闪动,那层屏障竟然硬生生地抵挡住爆炸,使得城墙完好无损。
卡伦恼羞成怒,举剑指向远方:“该死的,给我把那群铁疙瘩射穿!”
城墙上的超凡士兵们用尽力量,飞速地转动轮盘,将那太阳神床弩拉满,粗壮如手臂的巨箭躺在弩架上,那三对近六米长的弓臂向后弯曲,积蓄起可怕的动能。
“放箭!”
“嗖——”
刹那间,数支拖拽着太阳光辉的巨箭刺破空气,如同白色的长虹般贯穿天幕,在高空中形成一道道光弧,朝着千米外的蒸汽坦克飞去。
这些太阳神弩是曾经的法德兰帝国猎杀巨龙、巨人的利器,拥有可怖的威力,射程可达两千米,足以令成年红龙从天空中坠落。
“轰!”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支拖拽着光芒巨箭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罚般,瞬间贯穿了一辆蒸汽坦克,制造出剧烈的爆炸,使得那头钢铁巨兽化作燃烧的残骸。
但这种武器威力强大,却也格外珍贵,需要阿曼纳塔教会的大牧师亲自绘制法阵。
放眼整个圣西奥城,也仅有二十五架太阳神床弩,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百余辆的蒸汽坦克、两百门重炮和三百条轰炸飞龙组成的火力狂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