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巴庸懒懒地靠在床上,看了看手腕处包扎的布条道,“你都能看出来,爹怎么会看不出来?”
“哥!”巴芒握紧拳头道,“这口气我可真咽不下去!今晚该是你的庆功宴,结果却变成了獒战给你下马威了!那獒战算个屁玩意儿!要不是哥你刚刚回来身子疲累,他哪里是你的对手?他也不想想,没哥你在外头拼杀,他那未来继任人的位置能坐得安稳吗?”
“你以为过分只是獒战吗?大首领就不过分了?”巴庸嘴角勾起一丝蔑笑,冷冷道,“这是大首领在为獒战立威铺路呢!你不服气也只能暂时忍着,现在不是我们找他们父子俩讨账的时候!”
巴山接过话点头道:“巴庸说得在理,忍一时之气博长久之计。巴芒你在我们跟前骂骂也就罢了,出去了可不许乱说。”
巴芒扭头气哼哼地坐下道:“忍!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去?獒战眼下都欺负到哥头上了,指不定哪天拳头就打我脸上来了呢!我可不是好惹的,他敢揍我,我就十倍奉还他!”
“沉住点气,行不行?就你这爆脾气,还怎么跟着你哥打天下?”巴山数落了小儿子后,又转头对瑞善奶奶说道,“春颂的事得赶紧定下来,谨防獒战那边又有什么变卦。这回,我们都着了那小子的道儿,往后对付獒战得小心点才是。”
瑞善奶奶点头道:“说得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绕了这么大个弯子。想娶春颂是假,想给巴庸下马威才是真,有点长进啊!开始会用脑子了,真是没想到呢!对了,东四族老那边有回话了吗?”
““最迟不过明后两天,我派去送信的人就应该回来了。只要东四族老那边说定了,我们嫁春颂去花狐族就有五成的把握。这段日子,春颂就待在家里吧!别让獒战再看见,免得又生出事端来。”
“知道了。”
这时,一个从人匆匆走了进来,向巴山禀报道:“大首领派人送来了两个女奴以及两箱子东西,说是替獒战给巴庸赔罪的。”
“先收下吧!”
“另外……”
“另外什么?”巴山问道。
“听来人说,獒战刚刚把丘陵送给了安竹,说是怕还有人惦记着丘陵不死心,所以索性就送给安竹了,大首领已经应允了。”
“什么?”巴芒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气愤问道,“你说刚刚獒战把丘陵送给了那个安竹?”
这从人点头道:“是,应该是没有错的。”
“太过分了!哥,这不是明着打你的脸吗?”巴芒气得脸色通红,“你刚刚讨他不给,转眼就送给别人了,他是存心要给你难堪是不是?”
巴庸的脸色微微青了,紧着牙龈,低头瞄着木地板什么也没说。巴山挥手屏退了从人后,回身对巴芒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沉住点气!当着从人的面,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呢?知道他是存心给你哥难堪,把丘陵送给别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巴芒嚷嚷道:“我就是不服!哥是我们獒蛮族的大英雄,凭什么被他獒战羞辱?”
“凭什么?”瑞善奶奶轻叹了一口气道,“就凭如今的獒蛮族是他父亲獒拔的天下。若是你姑父还在,他獒战又算个什么东西?所以巴芒,听你爹的,忍一时之气,我们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是啊,巴芒,”巴庸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道,“不必着急,来日方长,何必在一个女人身上跟他计较得失呢?等我们拿下这獒蛮族,那个丘陵还怕夺不回来吗?到时候他所有的女人都得归了我们。你现在跟他动气,只会被他笑话,消消气儿,跟爹回篝火宴那边去。”
“我不去!我累了!”巴芒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当晚的篝火宴进行到很晚,男人们个个都是酣醉淋漓。到了第二天早上,那院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米酒味儿和焦香味儿。凌姬夫人昨晚多喝了两杯,睡到太阳升起时才起了身。丘陵给她送早饭去时,她问了一句:“贝螺呢?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那丫头起得很早吗?”
丘陵一面摆碗一面笑道:“人家早起了,都领着阿越去园圃那儿干上活儿了。”
凌姬夫人抿了口清香扑鼻的荷叶米粥道:“看来她挺喜欢在园圃里干活的。这样也好,至少她不是个喜欢偷懒的人,假以时日,獒战肯定会接纳她的。倒是你,我是真心地舍不得。昨晚獒战那么一说,我这心里像是割去了一块肉似的难受。你老实跟我说说,你和安竹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丘陵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去道:“不瞒夫人,我已经……怀上安竹的骨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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