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蕴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你不必谢我,我也不必你谢,只要你好生活着就行了。说实话,看到你和小豆丁的师兄妹情谊,我心中颇为感触。成渝很单纯,你若是死了,她一定很难过,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我最是看不得。”
她不认为张谌一个普通人、一个平民,这辈子有机会能报答自己。
“好好活着!”
谢灵蕴说完话后转身离去,留下张谌站在院子里,看着谢灵蕴的背影,摸了摸脑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感受不到谢灵蕴的那种悲苦心境,只觉得眼前的贵族姑娘人貌似蛮好的,就是每日发呆,似乎有点缺心眼。
日子一天天的过,半个月时间过去,谢灵蕴依旧每日准时打卡上班,盯着院子里的物件发呆。
这一日张谌演练完真龙大架后,谢灵蕴扭头看向张谌:“你住在这院子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古怪的地方?没有啊?”张谌一脸懵逼。
谢灵蕴闻言心中失望,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幽幽一叹:“难道我命该如此吗?”
“贵女莫非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张谌听闻谢灵蕴的话,开口询问了句,声音中充满了探究,如果能顺手帮谢灵蕴的忙,他倒是乐意。
谢灵蕴没有说话,而是扭头走了出去。
自这日起,往后的十天,谢灵蕴再也没有来过小院。
但是张谌负责清扫主殿,他在小院内看不到谢灵蕴,却可以在主殿中看到谢灵蕴。
却见一袭大红袍的谢灵蕴跪倒在蒲团上,不吃不喝口中念诵着经文。
张谌看着谢灵蕴从白日跪到了黑夜,又从黑夜跪到了黎明。
由第一天跪到了第二天,从第二天跪到了第十天。
小豆丁和张谌轻手轻脚的在大殿内清理着雕塑,小豆丁看着身形消瘦的谢灵蕴,压低嗓子道:“贵女已经跪了十天,念了十天的经文,滴水未进半分,你说会不会饿死啊?”
张谌手中抹布擦拭过雕塑的脚掌,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谢灵蕴,就见其身上神秘气息流转,显然不是普通人。
“贵女是何等人物?心中自有度量,何须咱们操心?”张谌压低嗓子道。
成渝闻言心中不忍,端起供桌上玉净瓶内的清水,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贵女的身旁,看着瘦得脱相的贵女,小心翼翼的道:“贵女,您已经十天没有进水米了,您要不要喝点水?”
贵女没有抬起头,而是继续低头小声念诵经文。
此时恰逢执法长老路过,见到小豆丁去叨扰贵女,连忙走入大殿将小豆丁给拉到一旁,然后小声的道:“你胆子忒大了,竟然敢惊扰贵女,难道不怕死吗?”
“我只知道贵女如果不再喝水,很快就要饿死掉了,她是个好人,不应该被饿死。”小豆丁声音中充满了执拗。
面对着执拗的小豆丁,执法长老无奈一叹,只能开口解释道:“贵女现在遇见了一桩大麻烦,唯有请黄天大神出手,或许才有机会解除灾厄。而现在贵女已经孤注一掷,要么请出黄天大神,要么就毙命于此,绝无第二条路。她现在正在诚心斋戒,欲要感动黄天大神,你不可惊扰贵女,免得亵渎了神灵,断了贵女最后一线生机。”
小豆丁闻言大惊失色,眸子里充满了哀伤,扭头看向大殿,却也不知说些什么。
大殿内正在擦拭着雕塑的张谌,此时听闻执法长老的话,再扭头看了贵女一眼,心头微微一动。
小豆丁走入大殿内,看了一眼谢灵蕴的背影,默默的擦拭着雕塑,神情在此时都似乎暗淡了许多。
张谌也是默然不语。
执法长老离去,整个道观越加的严戒,甚至于最近这几日,诸位长老也不再靠近主殿,生怕惊扰到谢灵蕴。
时间在缓缓流逝,又过去三日,谢灵蕴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甚至于就连诵经声都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张谌和小豆丁此时也不再擦拭雕塑,而是站在了一侧,满脸担忧的看着谢灵蕴
“轰~”
眼见着谢灵蕴即将油尽灯枯之时,张谌忽然眼底金光闪烁,下一刻眼前天地乾坤大变模样,殿中泥塑神像忽然神光复苏,那本来平平无奇的雕塑,此时居然爆发出了一道浩瀚的神光。
神光上接九霄,下洞群山。
在那神光之中,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伴随着那人影走出,一道神秘之力笼罩大殿,似乎割裂了一个世界,将小豆丁和张谌给隔离开。
在二人的肉眼中,谢灵蕴依旧安静的跪在地上,大殿依旧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大殿,但是在张谌的法眼中,此时整个大殿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被那浩瀚光芒所笼罩住。
大殿中的张谌看着那走出来的人影,不由得瞳孔一缩,只觉得大脑一轰,思维都要停止了流转,身躯在那浩瀚的威压下不断震颤。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强大!
只是对方身上那股浓浓的香火之气,叫张谌不由得暗自皱眉。
虽然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伴随着那道人影的出现,整个世界都好似落入其掌握,但张谌心中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身上的香火神力和自己的正神之光纯度相差太多。
对方此时或许拥有一个念头就能将自家给抹去的力量,但对方身上那股子仿造气息、赝品水货、粗糙滥制的香火神力,却叫张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