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众人才各自散去,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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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悄然而至,宁馨苑中,看着那骤然从天而降的月白色身影,容浅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你倒是准时。”
他仿佛是莅临凡尘的仙人一般,银质面具遮挡着他神秘的面容,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泛着璀璨的光芒。周身气质如天边流云,俊逸飘洒,让人不敢亵渎。贺兰云昭掸了掸衣衫,单手背负,看着对面一身夜行衣的女子,轻笑说道:“我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跟浅浅的约定。”
容浅瞥了贺兰云昭一眼,与其相信这人的嘴,倒不如相信这世上有鬼。
“好了,该出发了。”她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废话,今天晚上未必平静,如今来郢都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他们未必不是冲着君王令来的。
看着那冷淡的女子,贺兰云昭无奈摇头,也只有她会这么对他,哎,可叹他偏生就喜欢她这样对他。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忽然朝着远方掠去,屋檐上,两个身影并排而行,身轻如燕。直掠出好几里路,才停在了一处空地上。
容浅灿亮的眸凛然的看着前方一处断崖,就她所知,这里曾是――前朝赫连皇族的陵寝之地,可是当年灭国之时,不知是何原因,陵寝骤塌,当时有传言是赫连氏倒行逆施,狂暴不堪所以惹的天怒人怨,致使赫连皇族不但亡国,而且世代亡灵都不得安宁。
赫连皇族的历史容浅从前也听说过,只是曾经没有多想,如今被贺兰云昭带到这里来,她瞬间明白为什么她们怎么都找不到君王令。任谁也想不到君王令会藏在曾经赫连皇族的皇陵中,而且还是一座已经塌陷了皇陵。
容浅打量了一下四周,周遭空旷无垠,那么君王令就在那座断崖下吗?她冰冷的眸中掠过一道华光,身体骤然向前。
“浅浅似乎很着急?”身前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他黑曜石般的眸直直的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容浅眼底寒光一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想怎么样?”她可不觉得这个人会这般好心的告诉她君王令的下落,现在是要动手吗?还是想要与她谈条件?
感觉到周遭那一触即发的杀意,贺兰云昭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好心被人误会,而且对象还是她,这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呢。
“浅浅真是狠心,就这样要抛下我吗?我可不依。”贺兰云昭凑到容浅耳畔,低笑一声,“咱们可是一起出来的,浅浅,做人得从一而终才行。”
从一而终是这样用的吗?容浅眸中寒光凛冽,看了贺兰云昭一眼,他这是在耍弄她吗?可是,先前心头对他的忌惮也随之而去,这个人总是有办法让她放下心防,可是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感觉。若是对于一个人太过信赖,那么有一天,也许这会成为她的致命伤。
“我要君王令,贺兰云昭,你可以与我谈条件!”容浅皱了皱眉,忽然说道,她不想欠别人,尤其是他。这个人几次三番帮她,哪怕她不需要,可是她心中难免动容。然而,这种心情对她而言太过危险,她先前也与他说过,她不会跟他成为朋友,那么,有些事情,算清楚比较好。
听着这话,贺兰云昭黑曜石般的眸中掠过一丝幽芒,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忽而说道:“浅浅觉得你能给我什么?”
能给他什么?容浅微微皱眉,贺兰云昭坐拥天下阁,金钱,美色都不在话下,唯一欠缺的应该是权力,可是他这样的人,若真想掀起什么风浪,怕也不是难事。
“其实我这人从来都有施恩不求报的美德,所以这报答就免了,不过我对浅浅一片真心,所以这好人必须做到底。”贺兰云昭幽然说道。
“……”这人敢再无耻些么,容浅眼皮微挑,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很愉悦。
“你想说什么?”她目光凉凉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人接下来的话会把她气死。
“如今郢都中人,无人不知你与我之间的关系,虽然也许在浅浅而言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可是怕是以后都没有人敢娶浅浅,这样吧,若是两年之后,浅浅未嫁,我未娶,到时候,我不介意浅浅将你的名字写在我的庚帖上。”
“贺兰云昭!”容浅眼神陡变,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的男子,这是在说如果他不娶她,她就没人要吗?她手中掌风忽出,直接朝着贺兰云昭劈出去。
贺兰云昭早有防备,偏身躲过这一掌,手一把扣住容浅的手,将她拉到他面前,他嘴角微微上扬,不顾她那要杀人的目光,笑意盎然的说道:“浅浅,其实我更喜欢你唤我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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