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要保护,你个出师的还要保护?走你!
大致上应该是这样没错。
很显然,被扔过来的那位道长形象不会有多么好看。
这也是姜临和陈青宁提前跑路的原因。
毕竟,说到底是长辈,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姜临和陈青宁只当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溜烟的走进了小镇。
这个镇子并不大,镇子前的牌坊也显得有些破旧,甚至于带着豁口。
“太平镇。”
姜临看着这个镇子的名字,又看了看那牌坊上明显是刀劈斧凿的痕迹,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俗话说,缺啥补啥,这个镇子应当不会有多么太平。
“咕噜噜……”
就在姜临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姜临的肚子里响起。
陈青宁看了姜临一眼,憋着笑说道:“道友,我也有些饿了,先去吃些东西?”
“好。”
姜临一点也没有装的意思,果断的点点头。
二人走进镇子,姜临下意识的走向路边小摊,毕竟在他的意识里,只有这种小摊,才是他能消费起的地方。
但马上,姜临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貌似大概可能也许,身无分文……
陈青宁没说话,只是嘴角抿的紧紧的,拉着姜临走进了一家酒楼。
“今日我请客,道友不必客气。”
陈青宁带着姜临落座,笑道:“太素宫每月都会给弟子开一些银钱,尤其是外出历练的。”
“贫道这里还有一些。”
闻言,姜临深深地点头,眼中带着羡慕。
瞧瞧,什么叫名门大宗,这就叫名门大宗!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当初哪怕是师尊在的时候,姜临也得逢年过节才有那么十几个铜板,就这,还得匀出来七成给师尊打酒喝。
“两位道长要点什么?”
小厮挂着职业笑容走了过来。
姜临看向了陈青宁,作为混饭吃的,他很有自觉。
“四道肉菜,十个大饼,一盆肉汤。”
太素宫是正一一系,陈青宁吃肉也没有太大的限制。
说着,陈青宁摸出一枚银角子放在了桌子上。
“好嘞!”
小厮痛快的点点头,麻利的收起银角子离开。
这年头战乱不休,除了熟客,都得先结账再上菜,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吃白食的。
由于客人不多,所以上菜也快。
姜临是一点也不客气,拿着大饼就开始风卷残云。
但要说明,这不是饿了,而是看到大饼,姜临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那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饼兄们。
陈青宁笑眯眯的看着,她不是很饿,只是时不时的夹菜吃一口。
绝大部分,都是姜临在消灭着,而且速度很快。
“哐当!”
刚刚吃到一半,客栈的大门就被暴力的推开。
两个膘肥体壮的男子迈着螃蟹步走了进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男子都是一身的僧衣,脑袋上还点着结疤。
一般做生意的面对出家人,往往都很客气,毕竟化缘也是给自己积德。
可这家客栈的掌柜看到这两个和尚之后,却面色一苦,恨不得钻到台子底下去。
“掌柜的!死了嘛!”
两个和尚一进来,好似地痞流氓一般,大马金刀的在凳子上坐下。
眉毛一竖,眼睛一瞪,手中的念珠“啪”的往桌子上一拍。
“大爷昨晚上叫你炖的松鸡呢?!”
“还不快端上来!”
这一番动作,若不是那一脑袋结疤,真的很难与和尚联系起来。
“来了来了!”
小厮颤巍巍的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笑着说道:“两位佛爷,您的松鸡。”
“啪!”
其中一个和尚毫不客气的赏了小厮一脚,呵道:“拿酒!没眼力见的狗奴!”
“是是是……”
小厮不敢反抗,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快步离开。
陈青宁皱眉看了过去,突然发现,这两个和尚的牙齿,似乎有些不正常的黑?
“姜道友。”
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姜临抬起头来,撇了一眼那两个和尚,咽下口中的大饼,点点头说道:“在这里杀人不好,等出门再说。”
说罢,继续吃起了饭。
苯教的黑齿僧,这玩意的气机姜临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虽然这两个和尚,比起杭州府那个引渡祭苯道入体的黑齿僧差了太多太多。
但那股子气机不会有错。
这两个和尚不是和尚,或者说,不是禅宗的和尚。
而是苯教的和尚。
修的,是毋庸置疑的邪法。
果然,称心如意阁给的消息不安好心。
那群邪祟绝对探查到了杭州府那档子事,这才有了这一招“驱虎吞狼”。
或者说,把姜临的注意力引到了苯教的身上。
这是明晃晃的利用,当然,也可以说是在释放“善意”。
姜临不管那么多,称心如意阁如何想的,一点也不重要。就算姜临认了这个“善意”,最多就是下手的时候痛快一点,如何快速解决邪祟这种业务,姜临可太熟了。
反正,不管是苯教也好,称心如意阁和拜月会也罢,迟早有一天,得把这些玩意都给斩了。
至于前后顺序,姜临无所谓。
两个和尚旁若无人的推杯换盏,很快就喝的眼圈发红。
“呦呵,居然还有两个道士!”
这时,其中一个和尚看到了陈青宁,眼睛一亮,拍了拍同伴,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待看清了陈青宁的相貌之后,两个和尚的脸上都带起了一抹淫笑。
“还是个小娘们儿!”
走在前面的和尚嘿嘿笑着,搓着手走上来,说道:“不知道太平镇不让道士进吗?”
“快把你这身道袍脱了,佛爷带你去太平寺佛祖面前忏悔!”
“嘿嘿嘿嘿!”
“可得脱干净一点!”
那和尚说着,就要扑上来,看到陈青宁对面的姜临之后,皱了皱眉头。
“你,滚蛋!”
“忒!”
这和尚一口浓痰,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盘子里剩下的五张大饼上。
陈青宁呆呆的看着那和尚,好似在看什么人间勇士。
姜临缓缓的抬起头。
面色不变,只是一双眸子变的漆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