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若是办好了,就会步步如他所愿。
但却心急吃了热豆腐,给办砸了……
虽然看热闹的人里,并没有林焕。但这也阻止不了林全敏对林焕更增添的厌恶之心。
其实不是林焕不想看林全敏的热闹,而是没空。
郁集容在把林全敏喊去开骂之前,先见的是林焕。
安排林焕去陛下身边,做今日份的“史官。”
郁集容在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交代清楚给林焕后。
又叮嘱道:“你别当真什么都记,尤其是陛下说的有些话、有些表情,你要学会装聋作哑。”
“陛下但凡对女子有了动念之时,你就要退到殿外。那些事会由内侍省管理。”
“陛下呵斥朝官时,你也要退出来。这个不需要记录。”
郁集容事无巨细的都叮嘱到位。
林焕感激地一一记下后,告退之前出声问道:“是陛下特意点名要下官前去的是吗?”
说完就见郁集容那张疲惫的老脸僵了一僵。
林焕便懂了。
他不等回答,行礼告退。
回去自己的公事房,带好空白专用的记录册,去向了皇帝陛下的御书房。
半道儿上,听到了郁集容骂林全敏的声音。
林焕却没有任何情绪。
他在想:陛下非要点自己个新官,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真不怕自己刺杀他是怎么着啊?
林焕一路经过各道关卡的身份验证,第二次跨过了御书房高高的门槛。
陛下正歪靠在软塌上眯盹。
林焕正要行礼拜见,被之前在这里的修撰官给悄悄摆了摆手阻止。
顺便给林焕指了指一个位置。
林焕便无声谢过对方,走去右侧贴墙角的一张矮桌之后,盘膝坐在蒲垫之上。
这儿,就是史官们呆的地方。
悄无声息地存在着,又悄无声息地观察着、记录着。不注意找,还真不容易发现这儿有人。
御书房十分宽敞,此刻也十分的安静。
有四个宫女跪在软榻四边,有六名宫女分别跪在六根殿柱前方。
另有小太监跪在软榻斜侧,和殿门内外两侧。
太监总管手挽拂尘,闭着眼睛侍立在软榻边角。
这些人都跟泥塑木雕的一般纹丝不动。
太监总管也只在林焕进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又闭了起来。
这也让林焕敢肯定,悄悄不见礼不打扰的做法是对的。
大概率:皇帝陛下也知道他这个时候会来。
各处巨大的烛盏不分昼夜的点亮着,林焕却仍然觉得这儿压抑沉闷,还不好闻。
他数起了老皇帝的呼噜声。
提笔记录下:“宣景历十八年八月初二巳时二刻,陛下精力有些许不济,正在眯盹。”
记完又看了看之前史官记录的。
顺便想了下:不清楚陛下的呼噜有几声,是不是也要全都给详细地记录下来?
“陛下,京兆尹杭越荣请求觐见。”
殿外一声通禀,打破了殿内的闷静。
京兆尹,正三品。是京兆府的最高官员。主管聚城范围内除了皇城外的一应地方事宜。
太监总管的眼睛睁开了,脚步快速朝前,靠近软榻床角,躬身听令。
老皇帝的眼皮动了几动,却没有睁开,只抬了抬一根手指。
太监总管立刻退后两步,再直起腰身,转对殿门。“宣!”
殿门内的一名小太监,扭脖朝外喊:“宣!”
殿外,就传来禁卫高喊一声宣。
十息后,杭越荣的身形便出现在了殿门之外。
分明是早就在旁边侧殿的静宣室里等待着。
林焕便知道翰林院的官员有多特殊了,难怪叫天子近侍,招人嫉妒。
可杭越荣一张嘴,林焕的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启禀陛下:微臣已查明,此前几地闹洪灾之际,聚城以及周边各县镇的物资也遭哄抢,物价被哄抬,给各地地方的安全治理,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