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姐,你看他走的是不是有点快?”
“特别快,仿佛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他是监察院的他能怕谁,无非也就是…”
想明白的梅呈安没好气的笑了笑,不就是陈萍萍吗,至于怕成这样吗?
如今躲是躲不过去了,与其战战兢兢,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陈萍萍又不是庆帝,他对陈萍萍还是挺有好感的。
想通此节,梅呈安神态自若的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没什么陈设,独独中间摆了一桌宴席,陈萍萍独坐在一侧,正在吃东西,影子则站在他的身后。
席面上菜品极其丰富,除了他的卤味,兔头,烧烤,还有不少热菜,酒桶就放在了一把椅子上面。
梅呈安自顾自的坐在了陈萍萍的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腐竹吃了起来。
小兰给他接了一杯打嗝酒,放到他右手边。
“你方才的话没说完,他是监察院的,所以该怕谁?”
梅呈安又夹了一筷子蒜苔。
“那自然是监察院的老大,陈院长了。”
陈萍萍擦了擦嘴,语气温和。
“这话不对,我是他们院长,自己人为什么要害怕自己人呢?”
“可能是你名声太可怕抑或是..他心虚?”
陈萍萍回头问影子。
“我名声很可怕吗?”
影子闷声闷气开口:“反正不怎么正面。”
陈萍萍恍然大悟。
“不过,监察院的人对你对你从不害怕,只有尊敬。”影子又接了一句。
“噢,那既然不是怕我,那就是心虚了。”
“需要我让人查查他吗?”
“不用,我对他有印象,我记得他进监察院还是我特批的,是个有气节有一腔热血的人。”
“那他心虚什么?”
陈萍萍没回话。
梅呈安闷头吃着面前的菜,他胳膊不长,小兰给他夹了不少菜。
你别说,虽然都是些家常菜,味道做的却极好,也不知道王启年从哪请的厨子。
“你说呢?”
梅呈安将口中食物嚼碎咽下,又喝了一口啤酒,踩了擦嘴。
“我又不是你们监察院的,我怎么知道?”
“随便猜猜怕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
陈萍萍往轮椅上一靠。
“我说的。”
“方才你说他是个有气节有热血的人?”
“不错,我的眼光自认还不错。”
“我看不像。”
“哦?”
“你口中的人物应该不卑不亢气质硬朗,可那司仪唯唯诺诺低头哈腰,这能是一个人吗?”
陈萍萍目光依旧温和,脸带笑意。
“他若就是一个人呢?”
“那问题就大了。”
陈萍萍来了兴趣,身子稍微前倾。
“说说,什么问题?”
“什么东西能将一个人活活消磨成另一个人?”
“你觉得是什么?”
“监察院?抑或是官场?”
“有点意思,继续。”
梅呈安摇摇头道:“继续不了,我又不是当官的,我才多大呀,具体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话到兴头突然不说了,难免有些扫兴。
陈萍萍有些失望的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不带情绪吐了三个字。
“有道理。”
陈萍萍话头一转。
“孩子你多大?”
“九岁。”
“这打嗝酒是你的产业?”
梅呈安点点头,陈萍萍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最近在京都声名鹊起的打嗝酒监察院能放过才怪,估计早就查的明明白白了。
“这酒你是怎么酿出来的?”
梅呈安无语,就这么光明正大问商业机密吗?
“商业机密,谢绝打听。”
陈萍萍笑着摆手。
“我对你的机密不感兴趣,我是问,你是怎么产生要酿造这种酒的想法的?”
梅呈安愣了,这个问题,怎么如此刁钻,这让他怎么答,哦,我就是学的这个,发现啤酒花就造了?他毕竟才九岁,平常也不接触酒,如何会想酿酒,又是怎么酿造出来,这里面不合理的东西很多。
“想了,于是就酿了,有问题吗?”
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便随便答了一句,心中暗暗叫苦,求求了,别再追问了,别为难我胖虎了。
谁知听完这句话陈萍萍却愣了,也不追问,反而目光迷离,仿佛陷入某种回忆。
良久,陈萍萍似乎忘了刚才的对话,表情也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没了笑意,回头对影子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影子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不见见新郎官了?”
陈萍萍摇摇头,影子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面具下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推着轮椅走出门外,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