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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一时间只觉脑子发懵,他怎么也没想到江阁老会突然站出来,要知道,关于萧梓修这个案子,乃皇上亲口定的罪,即便没罪,也得想办法把他的罪名给坐实,不然,就是打皇帝的脸,皇帝的脸面代表的就是朝庭的脸面,一般人维护都来不及,谁敢去碰?你江阁老不仅是当朝左相,还是帝师,你这个时候不思维护皇帝的面子,反站出来与皇帝打擂,想干嘛呀?
宋真宗的脸色也极为不好看,他想过江阁老会因此事对自己产生不满,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真会为了一个新科状元公然站出来与自己打擂,最后这萧梓修的罪定了还罢,若是没定,那便是*裸的打自己的脸!他怎么敢?
不说王启与皇帝的心事,但说宋痒和余靖,他们见江阁老出声,双眸顿时一亮,他们今日之所以会站出来,实是一股仕子浩然正气在支撑着他们,大家同为一榜的一甲进士,他们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萧梓修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打得永不翻身,今日如果没有够份量的朝臣站出来支持他们,别说为萧梓修平冤,他们自己能不能过这一关,都两说。
这两人自从列队中站出来那一刻开始,一颗心就紧紧的提到了嗓子眼,现见江阁老愿站出来主持公道,他们悬着的心终缓缓归位,当前治世之下,法律清明,百姓归心,大家对国家都有一种莫明的使命感,这些即将进入仕途的热血书生心头的使命感远比一般人更加强烈,正因为这种使命感,他们才敢在朝会大殿中,站出来质疑皇帝的决策。
其它朝臣,如寇准,王曾等老臣看到江阁老突然站了出来,亦微感愕然,以他们的政治阅力,不可能看不出来皇帝的真实心意,正是因为看出来了,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萧梓修是被冤枉的,却没人站出来为其说一句公道话,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其实身为臣子,因顶撞皇帝,惹来帝怒被关进大牢不算什么稀奇事,不少脾性耿直的臣子们都有过这样的待遇,一般只等皇帝气消了,再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放出来。
但萧梓事这事不一样,他不单纯是顶撞皇帝,惹怒天颜,而是碍了皇帝的眼,皇帝想拿他来立威!朝令虽一再提倡以法治众,以公示人,但这不过是个说法,你不可能真把这个要求套到皇帝身上去,对于这些朝臣们而言,天子的威严远比某个臣子的性命重要,宋真宗皇帝性格虽绵软了些,身上优点却也不少,他这种性格让他去开疆拓土,自然不行,但做为一个守城之君,还是合格的,他基本能做到知人善用,也没有穷凶奢欲,在稽查官员,提倡廉洁这一块,也做得不错。
虽说这两年随着年岁渐大,权柄声威日盛,心底潜藏的私欲逐渐有了膨胀的趋势,可尚在大家可接受范畴之内,面对这个的一个皇帝,他看某个人不顺眼,想拿其开刀立威,而这个人又没有足够影响朝局的能耐,这些老臣是不会站出来与皇帝打擂的。
做官能做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早不是当年初入仕途的愣头青,不会再以单纯的黑和白去评判某人某事,也不会以一已好恶冲动行事,他们行事,只权衡利益,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而皇权本就是凌驾于一切律法之上的东西,只要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行事不会触及国本,事关皇帝脸面的事,大家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去维护皇帝的脸面。
他们都明白的道理,江阁老不可能不明白,可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莫非是对皇帝不满了?意识到这点的朝臣只觉头皮一麻……
当今政局稳定,法治清明,百姓对朝庭的归属感极高,若换一般臣子,想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正面与皇帝交锋,扫皇帝颜面,那无疑是找死,可若这个人是江阁老,那就两说了,江阁老这个人在朝野间的影响力和份量,已远不能用臣子这两个字来衡量……
宋真宗不傻,大臣们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不会想不明白,正是想得明白,他心头才愈发的愤怒,他从来没想过江阁老有一天会正面站出来与自己作对,可他心头再怒也无济于事,就目前情况而言,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江阁老提出的要求。
好在二十年的皇帝做下来,宋真宗的行事手腕已经十分圆滑老练,隐忍这一条,更是做得炉火纯青了,他心头明明怒极,面上却是神色不显,他的目光轻轻从江阁老的身上扫过,一脸平静的开口道:“既然阁老大人不辞劳苦,那自是再好不过,王启,你先将证词呈上来。”
王启微吸了口气,按下心头的不安和紧张,恭恭敬敬走到御前,将证词呈上,吴恩从御座旁走下来接过证词,再退回去转呈给皇帝,宋真宗接过来看了一遍,眸光微微眯了一眯,随后抬眸,视线在殿中诸臣身上转了一转,最后落在一位满脸胡子的中年大臣身上:“钱卿家,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此案相关的所有文档证词退朝之后,我会着人转交给你,三日后,由阁老大人与刑部吕卿随你一同会审。”
宋真宗口中的这位钱卿家是去年刚上任的大理寺卿,钱惟演,吕卿则是是当朝刑部侍郎吕夷简,被点名的吕夷简和钱唯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真宗拱手行礼:“臣恭听圣命!”(刑部尚书上月刚刚致仕,新的刑部尙书还未上任,现刑部最有话语权的人就是吕夷简。)
虽接受了这个命令,吕夷简心头却是七上八下,吕夷简是个极有才干又八面玲珑的人,政治觉悟极其敏锐,平常和太子走得比较近,却不算东宫属臣,若是平常,皇帝和太子都厌恶的人,他自然要尽心尽力将这案子办得妥妥的,如今多了个江阁老,他顿感头皮发麻……
退朝之后,吕夷简出宫时,脚步放得极慢,直到看见钱惟演出来之后,这才加紧两步凑了过去:“钱兄,这个案子你可有什么章程?”
“和其他案子一样,按正常程序和切实证据来办。”钱惟演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吕夷简身上,口中轻飘飘的吐出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也不待吕夷简反应,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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