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揽着山洛几乎昏厥的身体,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只看见一木头雕刻而成的熊栩栩如生,黑炎将东西捡起来,微愣,随即露出一个微笑。
“阿母,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夜色渐渐浓烈,去掉喧嚣浮华,星月落下清辉。
华丽的大厅内,仓段身形未稳,听见耳边的话,一头倒栽下去,满面怒容,指着正围坐在桌前的众人,他眼底闪过一阵绝望。
仓段气得浑身颤抖,怒声大骂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拉布城?!”
勾霸冷哼了一声,道:“仓段大人恐怕忘记了,拉布城本来就不是你,而是仓壑的。”
“你们!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仓段站起来,发疯似的想要冲到勾霸的面前,他想要杀了这个男人,该死!
“仓段,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记住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的无能,怪不得别人。”勾霸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当初的自己也有心加入一脚,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悍,特别是那群比人还大的巨狼让人忌惮不已。
别人说有比人还大的巨狼勾霸不信,可是夏侯说的话,勾霸相信,每一个字都相信!
听见耳边吵杂和绝望的呼声,勾霸闭了眼,索性不去看仓段狰狞着要吃人的面目,觉得心里烦闷,能远距离射杀人的巨型武器,巨狼,每一个都能触动男人微弱的神经,不过好在万懿给自己出了主意。
想到万懿,勾霸的心里更难受,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还要每天拉着自己下棋,没事还在语言上嘲笑自己……
万懿回水渊城,不知道渊泽城主会不会气死?
想到这里,勾霸突然心情愉悦起来,渊泽城主不也被万懿气得暴跳如雷……
水渊城比起中州的任何城池都要强悍,在任何方面,即便是在古国迦太基,水渊城也和其他的城池不一样,水渊不用像中州其他城池一样朝拜迦太基,可以想象他背后的势力多么强盛。
“把那老家伙给我看守住了,准备东西,去襄遂……哦,不,现在已经是焱北城了。”勾霸嘱咐自己的属下,然后命令道。
“是,大人!”
漆黑的牢房内,偶尔有火光闪过,这一间间牢房唯有墙上那拳头大小的空有一丝阳光落下,还有一些新鲜的空气从那处进来。
被困囹圄的仓段,深深呼吸一口气,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顿时他赶忙上前两步,拉住栏杆,“是谁?”
在这黑暗中,他幽幽喊了一声,不多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模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对方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来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急忙对着锁孔摸黑,终于将钥匙放了进去,“喀嚓”一声铁链上的锁终于开了!
“快,快走!”来人急促地喊了一声,仓段这才回神,他赶忙跟上对方的脚步,可是没走多远,刚拐角,就听见一声闷响,下一刻就看见来救自己的人已经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哀鸣一声。
仓段立即抱住来人,然后凶神恶煞地盯着一群不怀好意的士兵,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让几个士兵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
手中火把明晃晃地在这黑暗的甬道内燃烧,显然他们早有准备,早就发现两人的踪迹,只是如同猛兽在捉弄自己的猎物,给他们逃离的希望,然后又要让他们绝望。
应该是个头头的士兵,从仓段阴毒的神色中缓过来,指挥道:“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几个士兵闻言,立即奔向仓段,欲要把抱着仓段拉开,可是仓段的力气仿佛巨大无比,此时他不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仿佛比起任何战士都要强壮,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人。
“呵,我就不信了,不松手?”一个矮胖的士兵也是拉出了火气,他走到一旁拿起一根人手臂粗的棍子,对着仓段的手就狠狠的打下去,顿时只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仓段的手掌几乎被拦腰斩断,痛的他一声惊呼,但是他依然没有松手。
只见他跪倒在地上,祈求道:“当我求你们,只要你们放了他,就当没有这件事,放了他……”
怀里的人好像有了反应,听见仓段的话,他使劲拉住仓段,缓缓站了起来,终于几个士兵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面庞算不上清秀,但是也不粗犷,眼中阴霾万顷,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又传来嚯嚯脚步声,顿时这年轻男人一把拉住仓段,手中悄然抓住的一把灰就这样被他撒出去,顿时几个士兵呜咽了几声。
将一路上的几个火盆全部推倒在地,一路拉着仓段逃离地牢,在狭长的甬道内人越来越多,这是一座门,可是一个冲上来的士兵虽然被青年杀死,可是青年的脚却几乎被砍断!只有肉皮连着他的一双脚,青年哀鸣了一声,立即和仓段冲到门外,此时门口的侍卫早就被青年进入之前杀掉放在一旁幽暗的草丛堆里,“快走!”
仓段浑浑噩噩一路跑着,可是突然他惊觉对方并没有跟上自己!
转身只看见青年拿着一把长刀挡在门前过,用身体当着那巨门,不让里面的人冲出来,断脚也在那上面,布满狰狞的鲜血。
在这夜色中,仓段泪奔着,在夜色下狂奔,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对方,如果两人一起走,那只能是两人一起死。
似乎因为看不见对方的影子了,青年突然之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门被推开,青年如同死猪一样,被士兵泄愤砍死。
青年满身血色,倒在血波之中。
“报告大人……”士兵颤颤巍巍地双膝跪地,伸手擦去满头的大汗,心里忐忑不已。
勾霸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心里也知道大概是出事了,他半眯着眼睛,问道:“说。”
“仓段跑了……”
在夜色之间行走,勾霸来到木质的大门前,那鲜血洒落遍地都是,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还是温热的,似乎死不瞑目,他张着大大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勾霸沉默了一会儿,命令道:“给我找!找到仓段!”
用余光扫过地上的尸体,青年眉目间和仓壑挂相,不过比起仓壑这人显然更加高大一些。
勾霸声音冷冷地问道:“他怎么会在北城?”
没有人敢回答勾霸的问题,终于半晌后,在勾霸冰冷的目光下有人回答了一句:“我们真的不知道,当时仓段来的时候没说带了他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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