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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快要六点了。[www..l]这一肚子甜腻腻的冰激凌让我着实没什么吃晚饭的欲望。
刚刚在幼儿园门口看到的女人成了我心头一根刺。黑衣白车大墨镜,那纤瘦的体态怎么看怎么像阿珍。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以她那般简单的社会关系,被曹贺庭包了三年除了吃就是睡。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女警呢?
难不成,是以前失足的时候受过人家的恩惠?就我对阿珍的了解,保不齐也真能干出这么有情有义的事儿。
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站在楼下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给梁希哲打了个电话。
“哦?我倒是听李阿姨提过,说是师姐以前的一个好朋友,偶尔来看看浅浅。不过我却没见过。怎么?你觉得这个人可疑?”
梁希哲到底是警察出身,很快就嗅到了我话里欲言又止的味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表示自己现在既然做了浅浅的老师,肯定会注意各方面的隐患和动向。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疏忽了。”梁希哲想了一会儿:“浅浅算是个烈士遗孤。爸爸牺牲,妈妈又下落不明。不管怎么说,留心一点这孩子周遭的人总是没错的。七月,辛苦你了。”
我揉了揉混沌沌的脑袋:“没什么,你帮了我这么多,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浅浅了。”
心里想想也就不再纠结了,不管那女人是谁,只要还会再来看浅浅,我总有机会能接触的到她。
“七月……”梁希哲结束了刚刚的话题,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叫了声我的名字。
“恩,还有事?”隔着手机,我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股暧昧,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浅浅她……她是不是跟你说了好多奇怪的话?”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我说那个小鬼,她说的哪句话不奇怪啊?
“梁希哲,你别忘心里去哦。她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
“可是我,七月,我……我是说浅浅的话,也不都是童言无忌。”
“这我倒是相信,”我不由得呵呵道:“从我带班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孩子根本不是学芭蕾舞的料。”
“七月对不起,我只是……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说都是那死丫头的主意,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没担当啊?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其实早在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可是那时候我还太年轻,根本不懂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你注意到我。而且没多久,缉毒组就过来调我走了。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算是错过了――”
“梁希哲,”我叹了口气:“你这算是……跟我表白么?”
“算是吧。七月,我知道也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我又不缺朋友啊?浅浅说,连表白都不敢,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好直男的表白啊!真的快跟邵丘扬有一拼了。
而我现在唯一能给梁希哲的尊重,就是清清楚楚地把自己的现状坦白出来:“真抱歉,我……我现在……”
“七月,我知道你刚刚结束一段感情。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给我帮助你,对你好的机会。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我真的挺后悔的。四年前的时候我就应该再勇敢一点,带你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不过这东西也难讲,万一和你在一起了,我也就惜命了,不见得当初还能立那样的功,说不定现在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小片警。
不过警察职业本身就不能用碌碌无为来形容啦。当初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做这个,但是我从小就喜欢那种挺威风的感觉,谁知道现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要承担的生命责任多了,很多时候的言行就只能――”
“梁希哲,”我听他的话题越来越跑偏,不由得脑子有点大:“你是不是……有点喝多了?”
“恩,今天是我师兄五周年的纪念日。我和几个哥们在外面喝了点酒。”梁希哲说:“浅浅都要五岁了,有时候我想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也会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我哥是个y,我姐是个不婚主义的大龄灭绝师太工作狂。他们赚再多的钱都没用,所以爸妈天天逼我结婚。不过你别担心,我家人虽然奇葩,但我可是个三观正常的好青年。七月……七月我好像真的是醉了……”
我知道你也是醉了……
唉,喝多就话唠的直男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了。
我说梁希哲,少喝点酒,自己保重。我先回家休息了。
“那周四的话――”
“程先生跟我约的一早,去S市要近六个小时车程。所以周三下午就要动身了。”
“好,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以后,我觉得脑袋更疼了。
我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我与梁希哲是不是合适。还是应着那句话,我总觉得现在的我,跟谁在一块都不合适。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拘谨又严肃的。熟了以后才发现,这男人的本质还是个很好相处的。看似出身良好的家庭背景,却有着自己执着的梦想,且十分低调。
说实话,这样的对象不正是现代社会里最稀缺的优质经适男么?
虽然拥有一份高危的职业让人望而生畏,但穿上警察制服的样子还是有那么点高大威猛的禁欲系视觉冲击感――何况他年轻强壮,且有一张英俊而不粗犷的脸。
靠!我都在想什么东西啊?不是说好了要一个人好好沉淀一下生活么?
站在电梯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我晃了晃不怎么安分的脑袋。
“你收表白的频率是不是特别高?听起来,刚才这位兄弟的表现好像我还烂。”
就听身后突然幽幽传过来一句诡异的话,声音有点变调,以至于我没能在一瞬间意识到他是邵丘扬。
“你……”我咬住唇,迎着走廊路灯的光晕仰面望上去。他的确瘦了不少,脸色憔悴。刚刚说话里带着很重的沙哑,这会儿沉默也压不住低低的咳嗽。
“何许说你病了,还好么?”
“一点小感冒而已。”说话的时候鼻音依然很重,沙哑就像第二次变声期。
我想告诉自己不要心疼他,他就是个贱人。可不知为什么,世到如今我却丝毫也不想跟这个不靠谱的男人生气。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那个人是谁呢?”
“朋友。”我淡淡吐出两个字。
“哦,那我们也算朋友么?”他问得挺无厘头的,但对我来说一点不难回答。
我摇头,实话实说地表示,并不愿意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呵呵,好多人这么说。”
“邵丘扬,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故作平静地捧着心情,我摆弄着手里的门钥匙:“你来,是找我有事?”
“没有,只是有点东西上次没拿走。”男人淡淡地回答。
“如果是指墙上的飞镖盘的话,真对不起,被猫咬坏了。”
我引他上楼的时候告诉他我并没有换锁,可是他说他没有留钥匙,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陶艺琳的伤好些了么?”
“不清楚。”
对话冷得可怜,狭窄的电梯轿厢里,我们就像两个冻结了空气的制冷器。[mh]
我想不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可以怎样奇怪下去――明明素不相识的时候,却可以解衣相向。而明明心有挂念的时候,却连聊天都那么尴尬。
还好一进门,猫就扑了上来。咪呜咪呜地蹭了一腿猫,整个氛围一下就暖了。
“阿宇说你养了这个东西,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不知道在邵丘扬的心目中,我应该养个什么样的猫才算符合气质。但以他近乎变态的生活品味来瞧,多半需要有权威认证的血统吧。
就好像白天鹅和丑小鸭之间的区别,我杜七月,永远不是陶艺琳。
“你的东西我后来有整理过,都帮你放在书房了。”我说。
“七月,你有想过我有天会回来么?”邵丘扬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了一会儿。
猫很不客气地跳了上去,在他笔挺的西裤上又蹭了一堆毛。
“我不知道。”我去给他倒了点水:“有家的地方,就总有一天会有男主人。未来的事一切随缘吧。哦对了,我有新工作了,在一家条件不错的幼儿园教芭蕾舞。跟小孩打交道总是觉得身心特别舒爽,没有尔虞我诈,也不用甩上任何压力。”
我以为邵丘扬很认真地在听我说话,结果一回头,发现他正在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裤子――那一刻我明白了,猫把他给尿了。
要么说外面的野猫不要捡嘛,智商和性情都不稳定。
我说裤子要么脱下来我给你洗洗烘干吧。这猫就是混蛋,怎么教育也学不会上厕所。
“那么坏的东西养来干吗,为什么不扔出去?”邵丘扬咬牙切齿。
我笑笑说,你不是也很坏么?我一样到现在都没舍得从心里扔出去啊。
我说着,摸了摸那只不要脸的猫,然后吭哧一口就被它咬了。
邵丘扬夺过我的手,只看到两个小小的牙印下,小血珠慢慢渗透出来。
“这要去打疫苗的。”他呼的站起身,抓着我就要走。
我说不用,我刚捡回来事就被它咬过了。已经打了几次疫苗,这一年都不怕咬。
“所以你别乱动它了,我来抱出去――”
可我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呢,就看到邵丘扬冲着猫屁股就拍了一巴掌!估计是打狠了,那小混蛋二喵不说,回头就给他挠了个大花!
皮卷肉翻的,看来刚才咬我那口都算是客气了。
我说邵丘扬,穿衣服,现在该你去医院了。
“我不去,唾液里有病毒。咬了才需要去,抓的没事。”他拒绝。
我瞄了一眼逃到墙角的喵星人,此时正用粉红的小舌头舔爪子呢!
好吧,打脸哐哐响。
“我已经打了一周的针了,真的不想再打了。”男人说,何许那个混蛋又不是护士出身,打针的水平分明就不怎么样,每次不戳个三次五次的就跟不会高潮似的。
“快走!”我拎他起来。
邵丘扬依然摇头,表示如果让他穿这样的裤子出去,他宁愿死。
“可你刚才要带我去的时候有计较过么!”我说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但是狂犬病潜伏十年八年的,不一定将来你什么时候真意气风发着呢,就突然口眼歪斜――
“猫叫什么名字?”他打断我的话。
“没有。”
“没有!过来!”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邵丘扬你已经发病了么?
“没起名字就扔掉吧。”
“不要!”我把猫护住,搂在怀里。
“那就起一个,起了名字以后它就知道自己是家里的一员了,不会乱咬人。”
我说我嫌麻烦,一般进门就叫猫。猫,过来吃饭,酱紫。
“叫八月吧。”
我怔了怔,说你这算是骂我么?宠物都是当儿子养,你让它跟我平辈啊?
“那就,七月的尾巴。”
我笑得差点被口水呛了:“那还不如叫狮子座!”
“咪――”猫表示,同意了。
后来邵丘扬站起身来,说时间太晚,先回去了。
“东西不拿了么?”我指指楼上。
“这次能先不拿么?”他站定在原地,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样,下一次我还能有借口过来。”
“邵丘扬,”我咬住唇,轻轻挤出几个字:“别这样。”
可他突然就抢上前一步,将我一把匝进怀里。
一股药味夹着点猫尿气息,这销魂的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说你放开我,真的,放开我吧。我快哭了。
他轻轻按住我的肩膀,目光咫尺在若即若离中。我知道他也许是想吻我,但害怕病毒感染我的身,又怕脆弱感染我的心。
最后他俯下来,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这仿佛偷来一般的宠溺,竟叫我那么渴望能继续沉沦。
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一直一直都存在着。
后来邵丘扬走了,我要他去打针,他说他会的。
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转眼就给何许打了个电话,我说你要盯着他,否则不一定哪天他就会跟僵尸裂变似的红着眼睛把你给咬了!
当天半夜,何许发过来一张照片。是邵丘扬因为疫苗反应过敏,肿了脸的照片。
后来我再回复,他就没动静了。估计是处于正在被邵丘扬打死的路上。
我笑得肚子疼,笑着笑着就蹲地上了。单手撑着地板,亮晶晶的一滴滴,跟屋顶漏水似的。
我一直觉得相爱本来就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两个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屁大的事儿也能笑得跟傻逼一样。
怎么到我和邵丘扬这里,就是绝望得让人不敢去想以后呢?
周三那天下午,我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等在家里了。
梁希哲三点半的时候过来,穿着一件得体的休闲装,倚在庞大的路虎侧门上。
我从没问过他家是干什么的,反正在我与他接触不算频繁的印象里,这是他换的第三辆车。
这个一脸路人甲一样淡定的富二代,简直让我不怎么敢在他面前提富二代这个词。
从那天醉醺醺地跟我说了一堆话后,我们两个都没好意思打电话。
我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意外追求砸的有点晕,而梁希哲同样是个很拎的清也很睿智的人。
我一直觉得,他比邵丘扬更好相处的是,他有健康的感情观。而比齐楚更容易接近的是,他有直爽的思路和明晰的表达方式。
“七月,今晚我们可能要在S市住一晚。我订了一家酒店,两个房间不同楼层的。”
我说好,回头我把房费给你。
“不用这么客气。”
“是你客气才对,本来就都为我的事,连定金都是你帮我交的,我怎么还好意思呢?”
行车途中,我再一次把手机里那张阿珍的照片翻出来给梁希哲看。
我问他,你对我这个姐妹真的没有印象么?
“恩,应该没见过。”梁希哲等红灯的时候又看了几眼:“你姐妹还是没消息啊?有线人说,虎爷那边已经从东南亚回来了,但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大动作。我们组里的同事还在盯梢,七月你就先别担心了。”
我说我也不想担心啊,但谭馨儿的噩梦到现在都没过去呢。
“你这个朋友长得挺漂亮的,我要是见过,一定会有印象。”梁希哲发动车子的时候又瞄了一眼照片:“她,以前是……”
可能是顾及到我敏感的自尊心,梁希哲没有把坐台这两个字说出来。
我点点头,但说实话吧,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阿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