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最痛苦的事(2 / 2)

程栋挠挠脑袋,“家乡?温克勒,我们真的是哈吉人吗?”

温克勒很诧异,“你糊涂了,我们老家不在哈吉在哪里?”

吉拉拉有些痛苦地接过话题,“唉,程栋现在精神恍惚,总觉得自己不是伦特人,还跟我说他是外星人。”

温克勒瞠目结舌,上前摸了摸老友的额头,“没生病啊,我们一起出来的伙伴有好几个,你叫程栋,你父亲叫德恩,母亲叫黛容,住在村口第二家,你们家搬到哈吉村都上百年了。”

程栋摇摇欲坠,温克勒立刻岔开话题,“我今天过来,两件事,一是过来尝鲜,二是想跟你结亲。赛铎,不要走,跟着听。”

余哲只好不动,别看温克勒是个文官,也不高,却是个超级大力士,动作敏捷,以他目前的水平根本逃不掉,更不要说高高手母亲吉拉拉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她可一直非常喜欢温克勒的女儿诺兰。

温克勒笑道:“我问过诺兰,她没反对,赛铎你不会反对吧?”

余哲立刻返,“我们现在还是小孩子,不用这么早定亲,按照我们的寿命,再过五十年也不迟。”

吉拉拉摇头,“按照伦特传统,大部分人都是在二十岁之前定亲的,你现在不小了,可以定亲。”

余哲大急,“我知道定亲了就是一家人,跟成家没有多大的区别,这是什么破传统嘛?!”

温克勒哈哈大笑,盯着半大小子上下打量,非常满意,不在乎他出言不逊,年轻人多少有些叛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

“程栋,你不反对吧?”吉拉拉问丈夫。

家主好半天才吭了一声,“如果儿子不反对我就没意见。”

温克勒有些不悦,“程栋,我女儿哪点不好?小孩子知道什么,我们几十年的友情你都不支持?你现在怎么了,以前还是你找我说的,我家配不上你家?”

程栋怔了怔,“真的是我找你说的?”

“当然,我当时还犹豫呢,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连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两个孩子更要定亲了。”

温克勒口无遮拦,吉拉拉却见怪不怪,两人一起盯着程栋,后者嘟哝道:“哦,那我同意。”

“我反对!”余哲看到父亲投降,赶忙发出自己的声音。

“呵呵,赛铎,诺兰不聪明?不漂亮?性格不好?”温克勒问。

余哲苦着脸答道:“聪明,漂亮,性格嘛,不能说不好,但我觉得跟我妈更处得来,而不是我。”

吉拉拉抬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不好?臭小子,白养你十几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做主!”

温克勒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留下半大小子痛苦地坐在椅子上发呆。吉拉拉收拾桌子,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爸,要不您跟我讲讲您和我妈的故事,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余哲回过神来重新想起父亲的麻烦,他在家里都叫父亲“爸”,这是伦特语中少有的词汇,不知道怎么来的。伦特人都知道的外星移民阿莫人也有称父亲为“爸”的,连不怎么说话的涂法拉人也有类似的称呼,只是发音略有差别,也许跟生物的语言器官发音难易度有关系。星球上对父母的称呼有数十种,“爸”“妈”是都能听懂的词汇。

程栋想了想,还是决定说说,让儿子分析一下,信得过的人不多,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

“我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按照泰伯斯年也许有五十岁吧。我跟几个伙伴从哈吉村出来后,到王都卡斯加德来见世面。我的知识都是你爷爷教的,没在外面上过学。我做过很多工作,但都不行,最后王宫招花匠,我应聘上了,一做就是三十年,现在算是御花园的技术总管,有时也帮王宫处理一些相关的事务。我跟你妈是三十年前认识的,她那时还是个孩子,看起来很瘦弱,没想到成年后力气这么大。她喜欢养花,但水平不行,经常向我请教,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余哲一呆,“就这么简单?”

程栋点头,“当然,你以为还有什么故事?”

“呵呵,您的口味比较特别啊。”余哲笑了笑,紧接着“哎呦”一声,耳朵被母亲揪住。

“臭小子,连你老妈也敢调侃,活得不耐烦了?啊?就算我很丑,用你爸的话说,子不嫌母丑,再说我长得不差。”

余哲看着母亲龇牙咧嘴,连连讨好,才让耳朵逃过一劫。吉拉拉长相中偏上,称得上美女,就是个子太大,在泰伯斯星球上属于庞然大物型,没有女性常见的娇柔和瘦弱,所以大部分人都先注意到她的个头,而不是姿色。

吉拉拉收拾完就出去了,程栋继续讲故事。

“到王都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疑点,我一直很清醒,问题应该出在哈吉村或者可能的哈吉村。我到王都后就没有回过哈吉村,不知道温克勒说的哈吉村是否存在,不过我们认识的时间肯定超过三十年,一直来往密切。他最开始只是个杂役,后来读书开始做官。看到没,不管在哪,读书总是很重要的,不读书就算有钱也是个暴发户,上不了台盘。”

父亲说着说着就岔开了话题,余哲打断他的啰嗦,“爸,上学和读书是两码事,老妈不怎么上学,还不是一样能读书写字,也很聪明。我虽然没上学,但您教的所谓家乡话我已经很熟了,连阿莫语和涂法拉语都能听懂。您不要打岔,继续说。”

程栋有些尴尬,“其实疑点就三个,第一,我什么时候见的神庙祭司;第二,哈吉村的具体情况;第三,古战场遗址里到底有什么我们没注意的东西。”

余哲立刻接上,“嗯,我也觉得古战场遗址那里得再去看看,您出问题是从我们旅游回来开始的,以前我一直以为您就是个高级花匠。祭司的问题我没法帮您解决,不过哈吉村我们得去看看,您怎么几十年都不回去?”

程栋有些失神,“不知道,我似乎碰到了一些东西,你爷爷奶奶肯定不在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记忆里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但我肯定是有父母的,不会凭空跳出来。这是一座奇怪的星球,先进又落后,有些地方发达过了头,有些地方却很原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还有这座星球的人很奇怪,个体太强大了,我这个战士在这边却被迫当花匠,真是搞笑。”

余哲老神在在,仿佛没听到,父亲说的东西有些他不懂,不过母亲似乎懂,温克勒大人也能听懂,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外星人,来泰伯斯贸易的外星人很常见,但泰伯斯是神的星球,没有什么外星人敢在这里放肆,至少以前是,连当年强大的阿莫人也乖乖地听从神庙的安排。

“赛铎,出来玩啦,老躲在屋子里干嘛?”门外传来表哥赛恩的呼叫。

余哲立刻撒开脚丫子开溜,不再想父亲的问题,再说这么多聪明人都摆不平,说明他的麻烦不是那么简单,一时解决不了。

到门口时,坐在屋里发呆的程栋突然长叹一声,“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人洗脑却没洗干净!我一定要找到把我洗脑的人,当面问问他为什么学艺不精。”

余哲登时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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