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丝的话，显然让培根警官和杰瑞恩同时大吃一惊。

杰瑞恩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吃惊的道：“苔丝，你在说什么？”

培根警官却皱眉道：“潜意识？艾奇逊女士，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那个女孩的死亡。什么潜意识，怎么杀死了她？”

苔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事情展到这一步，似乎也用不着隐瞒了，就算告诉了培根警官，培根警官和自己在一起，就算不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想了一想，当下道：“你们以为，咱们是在现实当中么？”

“难道不是？”培根警官和杰瑞恩同声道。

“当然不是。”苔丝大声的，接着反问：“现实当中，怎么会有恶魔？现实当中，怎么会有这么多古怪的东西？这些，所有的这些，都是梦中的情景啊。”

“梦中？”培根警官和杰瑞恩互相望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培根警官道：“梦中，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梦中啊。”

“你当然感觉不到。”苔丝越说越激动，“因为咱们三个，都在别人的梦里啊。”

“别人的梦里？谁？赛斯老太太？”杰瑞恩急忙问，“咱们为什么会进入她的梦里？”

苔丝点了点头，这才道：“确切的说，不是我们进入了赛斯老太太的梦里，而是赛斯老太太的梦，影响到了现实中的我们，该死。我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许早就告诉了我的。”

培根警官和杰瑞恩都是惊疑不定，“许告诉了你什么？艾奇逊女士。”

“许告诉我说，他说……”苔丝脸上现出回忆的表情，想象着许莫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完全清晰的记起，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声：“该死！”

培根警官已经再次追问，“苔丝女士，刚才那个女孩的死，是因为在梦里被人杀死。于是在现实当中表现出来。又由潜意识杀死。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潜意识可以杀人？”

苔丝回忆了一下，“许是这么跟我说的，一把刀子割在人的身上，人的身上会出现一个伤口。外来的表现。那是一把刀子割在人的身上。破开了人的皮肉，但对于人的身体来说，则是肉与肉之间。皮与皮之间突然绽开了。不管是刀子划破，还是皮肉自动展开，它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表现出来的现象是皮肉分开，出现一个伤口，所不同的只是一个是由外来因素造成的，一个是由人自身内部因素造成的。”

“那个姑娘在梦里被恶魔砍掉了脑袋，在梦里的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砍掉了，将这种感觉回馈给自己的潜意识，于是她的潜意识便做出错误的反应，控制着她的身体，确切的说，是她脖子上的皮肉组织，自动裂开。皮肉组织自动裂开，其结果也就和被人砍了一刀一样。不对……”

刚说到这儿，又连忙分辩，“不对，不是结果一样，而是潜意识根本就是在对他当时的伤势进行模拟。”

培根警官和杰瑞恩的脸上，都露出震惊莫名的神色，杰瑞恩勉强笑了一笑，“我怎么感觉是在说猛鬼街。”

“猛鬼街？见鬼，我也这么说过，你知道许是怎么对我解释的？”苔丝立即问。

杰瑞恩当然不知道许莫是怎么解释的，下意识的反问，“他是怎么解释的？”

“许告诉我，现实当中当然不可能，但对于她的潜意识来说，却是真的，她的意识影响到了自己的潜意识，潜意识又进一步影响到了她自己的身体。不要老是说不可能，好好想一想吧，杰瑞恩，人在做恶梦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在做恶梦么？还有，用了某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身体是不是真的会产生兴奋呢？这种兴奋和真实的兴奋，对于你的身体来说，又有什么区别？”苔丝辩解着。

培根警官听得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苔丝所说的有理似的，接着想了一想，又问：“艾奇逊女士，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死因的？”

“警官，你还记得马克、菲尔斯、菲丽他们三个么？”苔丝不答，直接反问。

培根警官立即点头，“当然记得，他们三个，正在和赛斯老太太争论和房子有关的事情。”

“你问我怎么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三个也在赛斯老太太的别墅里啊，赛斯老太太一到七点，就睡着了。马克他们三个，立即就受到了赛斯老太太梦境的影响。至于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他和菲尔斯是在同一个梦里。在那个梦里，菲尔斯和那个姑娘一起被恶魔追杀，那个姑娘被恶魔抓到了，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哦！对了……”

苔丝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未来公园里的那几棵荆棘树，如果你去看的话，警官，你一定能够现，在那几棵荆棘树上，还有菲尔斯的血迹，那是在菲尔斯的梦里，他从荆棘树下穿过的时候，不小心刮上去的。还有，杰瑞恩，你以为你家的玻璃是被谁砸破的，也是菲尔斯，只不过是梦里的菲尔斯。”

培根警官和杰瑞恩被这一番话说的心惊胆战，杰瑞恩道：“他在梦里，怎么能砸破我家的玻璃？你说的人有潜意识，潜意识会影响到人自身的潜意识，将梦里的情况表现出来，好吧，我信了，玻璃又没有潜意识，它又怎么会破？不要告诉我梦里的菲尔斯能够砸破我家的玻璃。”

“这……”一时之间，苔丝竟然被他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难道树也有潜意识么？菲尔斯只是在梦里从树下走过，就算他真的在梦里被荆棘刮了一下。也只应该是他自己身上有伤口而已，为什么荆棘树上有血液，难道荆棘树也有潜意识？”

“这……”苔丝再次被问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艾奇逊女士，菲尔斯的梦，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培根警官也跟着追问。

“我……是许告诉我的。”苔丝回答。

“许？又是他。”培根警官不经意的皱了皱眉，“艾奇逊女士，菲尔斯的梦，为什么会是许告诉你？是菲尔斯告诉他的么？”

苔丝摇了摇头，迟疑着回答：“不是。菲尔斯还没醒过来。”

“这就不对了。既然菲尔斯还没醒过来，许又怎么知道？”培根警官一脸质疑之色。

“这……许他不是一般人。”苔丝立即回答，说完之后，自己竟也感觉这个说法。无法说服对方。

培根警官和杰瑞恩听了。忍不住同时摇了摇头。

“唉！”杰瑞恩叹了口气。

培根警官道：“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生，你知道么？艾奇逊女士。如果赛斯老太太的梦境，可以影响到其他人。让人在梦中自杀的话，早就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在梦里自杀了。这些年来，这栋公寓里面已经住过很多人了，为什么至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第一次？”苔丝闻言愣了一下。

“是的，第一次。”培根警官重复道，语气坚定，“公寓里的人这样死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是说……”苔丝突然向杰瑞恩望去，“杰瑞恩，你不是说你有一个朋友，在退掉公寓之后，就遇到车祸了么？”

杰瑞恩道：“但那是真的车祸啊，艾奇逊女士。不是由潜意识表现出来的，制造的虚假的在车祸中死亡。”

“这……”苔丝闻言再次愣住。

这时她才现，这两种情况，还真的有些不一样。杰瑞恩的朋友，如果是真的在车祸中死去的话，那种死亡应该就和梦境无关，尽管他的那个朋友真的受到了赛斯老太太梦境的影响，但那种影响显然并不足以致命。

他想了一想，又对杰瑞恩道：“杰瑞恩，你不是也曾在镜子里看到过自己被恶魔杀死的情景么？”

“唉！”杰瑞恩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的神色，“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是看到，但是这几年里面，我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生活的很好，直到……不久之前我的玻璃被砸碎。”

苔丝再次愣住，她突然现，太多太多的问题，无法整理清楚了。

“你还没有现么？艾奇逊女士，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直到你所说的那个许来到。”培根警官想了一想，耐心的对苔丝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苔丝大叫起来，“许绝对不是那种人，我知道。”

“唉！”培根警官叹了口气，接着问：“艾奇逊女士，你为什么会到这栋公寓里来？”

“许，是许让我来的。”苔丝下意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