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萧知秋正要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却见迎头走来了两位容貌不俗的女子,这正是范府的两姐妹,她的两个表妹妹。
范府是崔百城的名门望族,虽是生意人家,但在崔百城的老百姓间却还是有些名声的。
当年五国之乱时,兵临城下,眼看将要抵挡不住了,知府弃城而逃,留下崔百城的百姓面对着那如狼似虎的虎狼之师。
那时的范老太爷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青小伙子,一个愤青,对这乱世正是厌恶得很,因见知府无用,背信弃义,援军又未到,城里的守军人人军心焕散,他大怒,领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在天未亮时偷偷跑了出去,在敌方存放粮草的地方,狠狠地放了几把火。
那时的火势滔天,烧得连半边天都红了,敌营一片荒乱,范老太爷还不罢手,又去敌营的主将营房里放了火,若不是主将随身将那帅印带着,范老太爷还打算把那帅印偷拿了来,挂在城门之上,以此羞辱敌军、雪耻一番呢。
守城的军民见此,也被范老太爷的这一举动激红了眼,一鼓作气,竟是扭转了形势,加之援军及时赶到,敌军大败,崔百城方才没有城败人散,因了这个原因,范老太爷在老一辈人的心里便是个大英雄,是救命恩人。
后来范府学做生意,范老太爷去世之后,是如今的范府当家人范风继承了范府的生意。
范风颇有生意头脑,却也有生意人的一些狡诈滑头,范府的生意越做越大,家财也越积越多,然而名声却是远不如范老太爷尚在的时候了。
如今范府的几位公子,大公子专注于名声,二公子专注于钱银,都是滑头之辈,只有三公子与四公子是愿读书考功名的。
而范府的三姐妹,大姑娘范采清娴良淑德,性情沉稳,是持家的一把手;二姑娘范采情心比天高,非等闲之人不肯接近,原定了一门亲事,却是嫌人家公子容貌太过平常,性子又是个呆子,不愿自己的美貌才情空配了如此平凡之人,竟是让二公子去退了亲,倒成了崔百城里攀龙附凤的一个笑话;三姑娘范采倩性子与二姑娘无差,却又比二姑娘多了一些心里的算计,是一个更精滑之人。
“情表妹,倩表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萧知秋站在那儿,微微笑道。
范采情生得好,颇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姿色,尤其是穿着这一身牡丹刺绣的儒裙,更是增了几分少女的俏皮之色。
听了萧知秋的话,她盈盈一笑,扭着细细的腰肢便是走过来,柳眉带笑地道:“我们要去花园看大哥邀请的客人呢!知秋表姐姐肯定是又出去玩了罢,唉,亏你这还有心思出去游山玩水的,错失了这柳世子,这世间哪还有第二个柳世子呢?你大概还不知道,大哥今晚请宴,请的可是个京里来的大人物,是宋国公府的二公子呢。”她说罢便是又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范采倩斜倪了她一眼,垂眸想了想,看着萧知秋,却是笑道:“二姐这是瞎操心了罢!知秋姐姐是什么人,最是阔达不过的人了!虽是失了这婚事,可日后还有更好的呢!那京里什么大人物没有!只是咱们就住在崔百城,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了那什么宋国公府,就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说来知秋姐姐可知那宋国公府是什么人家?“
萧知秋听了这话,还没言语,范采情却是一变脸色,顿时柳眉倒竖,不满地道:“你知道宋国公府?你见过宋二公子吗?吗?”
萧知秋愣了一愣,然后便是失笑了起来,抬眼见范采情眉头微皱,范采倩笑而不语的模样,她便是解释道:“二位表妹都知道,我连我那退婚的柳世子的面都不曾见过呢,这宋国公府的二公子,又哪里见过他的真面目?”
见范采情依旧一脸狐疑不信的模样,她继续说道:“我虽家在京都,但母亲早逝,这些年来都是秋冬季节才回京都,其余时候可是都在范府呢,这宋国公府自是也听过,毕竟家里是做官的,有时去些人家家里做客,也曾听长辈们说过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世家里礼仪规矩甚多,男女有别,一般是碰不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