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扯了扯唇角,一抹讥讽之色勾起,淡淡道:“为什么?那院子照我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萧姑娘也是京城里见过世面的,这样的院落该是见也见过不少了,不说别的,就是你们靖远侯府,那也不差才是。”
难道说这种话,是还想找着话题引起他的注意?还是说她在范府连这样的院子也住不上?堂堂靖远侯府,还不至于在他还未退婚时,就如此明目张胆地虐待他的前未婚妻罢?
“我只是喜爱拂花院门前那一湖荷花罢了!其他的倒是其次。”萧知秋不知他正在阴暗地揣测着自己,想起前世自己常读古籍诗词,一直未曾领略到其中意境,因此到了这里,也算是一个补尝的安慰,“留得残荷听雨声,稀稀疏疏的残荷随意地倒立在荷塘之上,一派萧瑟之气,从来不曾知道残荷原来还能那样美!”
留得残荷听雨声……残荷有那么美吗?柳易沉吟着,望着萧知秋一副仿佛多么美好的样子,到底没有说话扫她的兴。
两人继续往前走。
拂花院就在不远处,那门前的湖荷花早败,只剩一湖残荷,绿的绿,枯的枯,荷塘清静,偶有一两只水鸟鸣啾几声飞起,在荷塘深处没了踪影。
萧知秋见了这片光景,顿时便笑了一笑,那忽然涌上心头的感觉,就像事过境迁,往事如过眼云眼般,反而觉得心内一片宁静。
而柳易听了她那番残荷也美的话,也留了几分心思去看,果然这般看去,波光鳞鳞,残荷虽败,倒也有几分诗意,不由便望向萧知秋。
怎么被他退了婚,她还能有这般诗意去赏残荷?难道她对他就没有一点俏想之意?那可真难得!
目光便多了几分更深的探究。
萧知秋以为他这番神色,应是觉得也不过如此,想了想,便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并不需要别人认同自己所说的,人最重要的便是认识清楚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因此也不以为意,道:“也许你府上这样的景色多了去了,还有更好的,你不稀罕,但这是范府除了舅舅的院子外最好的了,也是大表哥的一片心意。心意最重要!”
柳易听了,望着萧知秋那大大的眼睛,明亮得耀人,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也没有人敢这般教他,他心里涌出一种反感,忽然便觉几分意兴阑珊,脸上却是带着两分笑容说道:”谢谢萧姑娘替我引路,有缘咱们京都再见。“竟是一副已经要赶人走的意思。
萧知秋皱眉望着他,不明这个男子怎么忽然像变了性子似的,却也无所谓,她本是给他引路的,他喜欢怎么想便怎么想,与她何干?便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是转身不再多做停留地走了。
柳易立在原地,抬头看着周围景色,与镇国公府比,这范府简直小得不过是镇国公府的两间院落,又哪有什么好景可赏?他站了片刻,便不再纠结于此事上,往拂花院走去。
*
时间晃晃已过了半月,柳易等人早就已经回京都了,而萧知秋还住在范府,中秋已过,萧家今年却是比往年迟了日子来接。
萧知秋倒也不在意,比起在京都,她倒是更愿意住在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