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将生命当作游戏看待...还真是一名暴戾的‘神’。”从一笑口中传出了压抑的声音。在他的前方是一个漏了个窟窿的白海。

在此之前，自称为神兵的人，前来袭击了，并宣告了一场游戏。

而在其宣告结束的同时，也代表着他生命的结束。

在压抑过后，一笑却发出了叹息。

对于艾尼路这种亵渎生命的行为，一笑再一次由衷地感到了愤怒，但又几分却是悲哀...这个世界的悲哀，实在是太多了。

“...这双眼，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曙光。”

这是一个热爱生命，渴望和平的老人由衷的叹息。

“有人的地方便存在着迫害，估计你还是把梦放在晚上吧。”方行毫不客气地回应，他的语气里透露着决绝，透露着笃定，仿佛一切都是已经确定好的一般。他并没有因为一笑发出叹息，就在观点上有任何的退却。

一笑板起了脸，因为观点的冲突，他感到气愤，但随即他严肃的表情却又散了开来。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道方行所说的并没有错，有人的地方便有冲突，或者说是战争更为确切，这一点即使是在解放的奴隶中，那种一同经历过悲惨的命运，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中，都屡见不鲜。

“偶尔你说的话，是没错。”仿佛做出了妥协一般，一笑先说道，但下一刻他却说“可是，你总得给生活一点希望，总算得太死，没有任何好处。”

“好处与我又有何干，我本来就没打算在这种地方上占什么便宜。”

“额...”一笑瘪了下嘴，却没有说出任何的反驳。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接着言道。

“统治腐朽，海贼残暴，正义不堪。或许你说得对..这个大海的希望渺茫。那么你觉得..这个大海为何如此。”

先是说出了原因，又接着询问原因，看似矛盾，实则代表着一笑矛盾的内心。

“喂喂喂..”方行很不友善地摆了摆手，一边拿着从岛屿上购买而来的新见食物，一边回道：“别老是问我这种阴沉的问题好嘛..这种东西，你不是早有答案了嘛？”

“答案嘛，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或许海贼是最为关键的推动元素。海军之中，正义之士还是有许多的，如果没有如此繁多的海贼，他们可以有机会对腐朽的统治进行纠正，我相信这一点。”

与茶豚是好友的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虽然海军之中确实存在着败类，匪徒之流，但是这只是少数，大多是那种被利益熏心的人。在这种混乱的时代，愿意成为海军的人，都是把自己的生命悬在一根线上，又怎么会有多少是那种暴徒呢？

方行沉思了起来，对于一笑所说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

他说得没错。

贵族腐朽并不是在大海贼时代后才有的现象，世界政府的统治也维持了八百年之久，可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动荡起来呢？甚至衍生出革命军。

说白了，海贼是导火索，让一切平衡失衡的导火索。

对于平民来说，他们的底线很低，只要有得吃，有得住就行，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能够生存，他们都是安分的。受不受到压迫，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那么紧要的，毕竟真正受到贵族凄惨对待的人，只是庞大群体中的那么一小丢丢，每个人都在发生这种事情时，庆幸着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也认为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贵族虽然腐朽，可是贵族的人少，这个金字塔阶级的社会，足以供应顶层人的奢侈。

然而...大海贼时代来了，收到压迫的人，贪婪的人，野心的人，残暴的人纷纷涌入了大海。基层人数减少，压迫的人却没有变少，反而真多，而且海贼不会跟贵族一般讲究，直接抢掠才是适合他们的做法。贵族们把海贼们带来的压力再施加给了普通人身上，而原本的负担并没有减轻。混乱的时代，滋生出许多黑暗的行业，而这使得腐朽更加腐朽，败坏的社会更加不堪。

这一个平衡，也在这个畸形的规律中失衡。

可以说，如果没有海贼时代的话，混乱的时代起码能推迟数百年以上才会到来。

“你说得对，然后呢？”方行道。

“...我曾经想过当海军，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一名被通缉的罪犯，犯下杀死天龙人大罪的罪犯，竟然还有这个想法。但是方行没有意外，因为按照原先的轨迹，一笑确实是在两年后的世界征兵之中，称为了海军大将。那么这个想法，也就是正常了。

“只是你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方行说，他指的是杀死天龙人，袭击贵族解放奴隶的事情。“即使想当海军的话，海军那边也未必同意。不过这也说不准，毕竟以海军的角度来看，不会放弃你这样强大的战力的，如果你犯了错误，但是却有着正义之心的话，我觉得战国那个家伙会安排妥当的。”

“不，我的意思不是真的当海军。海军也存在于心，我正是将自己看待成一名正义的海军在行使着正确的做法...在这片大海再次稳固后，我会去自首。”

“有必要吗？”方行问，他有些不能理解一笑了。

“即使我认为的是正义，却无疑是杀戮。这种行为，是需要接受制裁的。”

“...我不能理解。”方行说，“这看起来很蠢，实际也很蠢。”

为什么在帮助了别人之后，拯救了别人之后，却又要迎来审判。

只不过，脑内的计算，却告诉他，这源于规则。

没有规则的话，势必会导致混乱。如果大海真的平静了，像一笑这样以杀戮解放奴隶的人...真的能迎来世界的感谢吗？或许有，但绝对是被其拯救的那小伙人。

居安思危，这句话不仅仅只能用于防范未来，也可以用在安逸享乐的人身上。在人们平静下来之后，他们会畏惧这种造下杀戮的人，除非那个人是统治者，拥有着权力和谬论的导向，这样才能获得尊崇，否则仅仅只是畏惧和排斥。

这就是世界真实的写照——“悲惨世界”，也应验了方行所说，这很蠢，实际也很蠢。

一笑面色如常，他稍微昂起了头，看向了天空，即使已经看不见了，他的嘴角却露出了弧度，“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那么做，或许那便是心吧。”

“说得那么深沉，跟我以前的幼稚想法挺像的。按我现在来说，那种东西..不在其职，不谋其事。”方行扯呼着说。

一笑衣袖随风摆动，仿佛印衬着他那混乱的心。

“噢候候...”他嘴角咧开弧度，脸上的表情酷似猿猴，并且发出了短暂性奇怪的笑声。“你说的没错，不在其职，不谋其事，是我想太多了，许多事情，只有等之后才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