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荷桂,几乎半身的力气都压了过去。
“亲家说笑了,她不敢,也不会,对你有半点不尊敬的。”她说道,吩咐王氏,“快请了亲家老太太和太太坐下歇歇,别总一直站着。”
周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良老太太也不好再继续咬着这个话题不放,但是看着还半欠着身子的月梅,又想到了早逝的女儿。她冷冷的看着看不出表情的周老夫人,气得脸色通红的柳氏,以及露出尴尬笑容的王氏。
“我就当她还小,不会说话,不跟她计较了。”她说道,一把拉了月梅起身,“不过,小辈们不会做事就算了,今儿月梅丫头在,你这个做祖母的,总该跟大家介绍介绍下她吧。”
良老太太是极有本事的,气死人噎死人的本事,柳氏的女儿都快能出嫁了,却被说当她还小。她气得脸色骤变,若不是身边的婆子紧紧拉住了她,只怕都要气得跳出来指着良老太太的鼻子骂了。
而周老夫人,则真的是感觉头脑嗡嗡作响,就要晕厥了。
这个泼妇!
这是他们周家的事情,关良家什么事?
这个泼妇难不成连这个也要管?
她配么?
周老夫人喘着气,不客气的开口道:“程姑……”
“祖母!”周承朗打断周老夫人的话,大步上前扶住她,“祖母您年纪大了,快别一直站着,赶紧坐下歇歇。”又吩咐月梅,“你也赶紧扶外祖母和舅母坐下。”
良老太太和良大太太在早就预留好的位置上坐下后。月梅便转身,走到了周承朗身边,一起站在周老夫人身侧。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她脊背挺直,面色和缓,唇角边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大方得体,没有丝毫的局促和不安。
方才的对峙大家都能看出来,周家在这里的三位长辈,有两位是强烈表现出不喜欢她的。周老夫人那句没说完的话,大家都能猜到,是在喊她程姑娘。
程姑娘……一个姑娘家,却做了妇人的打扮,且一开口就喊祖母,母亲,婶娘。
不是这女人太不要脸,就是这其中有非常精彩的故事!
有女儿且对周承朗有想法的人家,都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回,但实在是大热闹就摆在面前,虽然觉得可惜,但此刻更想看热闹,一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月梅和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看看月梅,又看看周承朗,眼底的失望就怎么也掩不住了。她疼了这么多年的长孙,一直都是她的心头肉的孩子,却在今日,为了这么个乡野丫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他这是把什么都告诉良家了!
他还请了良老太太那个泼妇给这女人撑腰!
他明明知道,自己和良老太太之间水火不容,他竟然还……她怒目瞪着月梅,觉得自己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厌恶过一个人,简直比当年看见良氏还觉得厌恶恶心!
良氏顶多勾的他儿子动心,但他要娶良氏,却还是记得下跪求自己的。可是这个程氏呢,她却勾的朗哥儿和她对着来,居然把良老太太那个泼妇给扯了进来。
都是怨她自己,她觉得良氏早亡,又是因为儿子变了心才郁郁而终的,还曾经对她有过几分可惜怜悯。就连看到这程氏,她也是一时心软,才没有第一时间叫她彻底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呢,她不仅不知道感激,居然还敢拉着她的孙子和她对着干!
如若不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如若不是有这么多外人在,周老夫人简直恨不得想大喊来人,把这不要脸的小贱人提脚出去乱棍打死!
“朗哥儿,这位……是?”周老夫人不说话,武安候府的二老夫人看着四周窃窃私语眼神怪异的夫人们,不得不开了口。
“月梅,这是二舅婆。”周承朗向月梅介绍。
“二舅婆。”月梅行礼叫道。
这也太……
武安候府二老夫人微微一愣,勉强笑了笑。
“二舅婆,这是月梅,是我的妻子。”周承朗说道,看似在向武安候府二老夫人介绍,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我先前遇险,伤势严重,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后来是……”
他把那跟周老夫人良老太太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夸大了一些。
众人想起先前传言他死了的消息,再看看如今他好生生的站在面前,再看向月梅时便不由得变了态度。
“……她是我的恩人,又是我喜欢的人,可当时我重伤未愈,又不知道害我的人究竟是谁,所以只能委屈了她,在那样简陋的条件下跟我成了亲。”周承朗握住月梅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歉意的道:“如今回到了京城,皇恩浩荡,重新赐了我周家的爵位,若不是你,何来我的今天。所以月梅,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还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弥补你,为我所受的那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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