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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xs.l</p>“惜涵!”柳邵飞奔而至,从后面抱住了顾筝。
搀扶着顾筝的春花当场就要撸袖子干架,却被从后面追来的周砍给拉到一边了。
顾筝不为所动,似乎只是因为柳邵的拥抱阻了前行的路。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惜涵!我真的错了!我从未想过给你造成了多么可怕的伤害,我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的……混账!当年是我懦弱!是我害怕自己能力不及,救不了你,反而连累自己一家!是我将你们害成这样!也是我害了你父亲!都是我!都是我!”
柳邵自从掌管了自己的军队之后,无时无刻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硬汉,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柳将军,也会有一日在一个女子面前哭成这般模样。
顾筝:“柳将军,请放手。”
柳邵并不动作。
耳边的声音绝望而嘶哑。
“我早就不作痴心还能与你再有什么,可是我还不能就此了断。你就当仁慈些,告诉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最起码……不要让我背负着这些愧疚继续活下去。”
顾筝挣开他的手,转过来与他相对。
“柳邵,曾经我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并不能做什么,而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什么都不要做。当年你放不下家族荣辱,如今一样放不下,所以为提醒你,越是放不下,就越是不要再做任何事情。大局已定,亦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往后,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顾筝并没有任何的留恋,直接离开了大牢,高義还在牢房里,顾筝相信他能将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好。
……
嘉元元年,新帝夏侯庭登基。
神龙寨的神龙军全数撤离,回到了盘踞多年的神龙山,而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多年前含冤入狱的顾家平反,其中受牵连的,还有与顾家相交多年的乔家。乔家遗孤乔瑾瑜被封为宁青伯,然乔瑾瑜领了圣恩的第二日,便以自己身体残疾,无法再为朝廷效忠主动辞官,下落不明。
而多年前参与谋害顾家之一的柴家贬为官奴,终生不得复原。
吴国彻底成为陈国脚下的附庸国,神龙山作为两国的一道界限,成为了两国之间对彼此动向的一个指向标。
离开吴国境内的那一日,神龙军的队伍可以说是十分壮观。
顾筝不仅人走了,还带走了许多从民间搜刮来的遗卷。这当中许多的书卷都是当年母亲还在的时候的著书,还有不少是母亲的学生所著,里面写了不少桃苑中发生的事情。
顾筝此行不为别的,只是想从这只字片语中找寻当年的记忆,若是能找回一些被毁的书卷记载的内容,实在是一件好事。
马车上已经堆满了书卷,高義小心的烹茶,外面周砍和刀哥正在驾马车。
周砍吹吹垂下来的头发:“啧,咱们不是也有很多赏赐么,怎么带的都是书啊。”
刀哥一个大老粗,竟然能说出“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一类的话,着实让周砍咋舌,同时也在心中思考一个问题——如今新夫人是真的要入驻山寨了,可是按照这个回城队伍的画风来看,着实没有山贼的气势啊!
车内,高義认真的欣赏着顾筝的姿态,还是忍不住揶揄她:“还是先缓一缓吧,人都要钻到书里了。”
顾筝放下书:“你这是在说哪门子的酸话。”
高義挑眉:“酸!?你现在才闻到?”
顾筝被他逗笑了,放下书卷:“还要走多远!?”
高義算了一下:“现在的路好走,若是要上山的话,就有些难说了,山路难行,还有这么多的行装。”
顾筝点点头:“哦。”然后继续低下头研究书卷。
忽的,车子颠簸了一下,手里的书都被掂掉了,高義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住她:“怎么样了!?”
顾筝原本还想摇头,可是府中忽然疼痛难耐!
她脸色一变:“高義……我……”
高義立刻会意,掀开车帘子:“阿措!”
胡措如今已经是顾筝的专用大夫,全天候待命,几乎是立马跳下自己的马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顾筝捂着肚子的样子吓了胡措一跳,“赶紧将人放躺下!”
胡措撸起袖子开始诊脉,嘴巴里面还在嘀咕:“我的小姑奶奶哟,让你多住几日多住几日,你们偏要这么早往回赶!你这肚子里面揣着的小东西可金贵着呢!哪里经得起这马车的颠簸啊!”
说归说,随身的药碗还是让顾筝吃了几颗,安胎保健。
看着顾筝镇定下来,胡措跳起来就是一个爆栗子,给了高義一下子。
“你!”
高義如今地位水涨船高,在吴国以一人之力敌数百军队的事迹早已经传开,随意一人都不敢这样对待他。可是胡措一脸没事人似的:“她一个女人第一次坏孩子,你一个男人也跟着犯傻是不是!赶紧停下来!再赶路把孩子给掂掉了,我可配不来!”
高義无奈得很,这个决定真的不是他做的。
顾筝自混乱平息之后,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收集这些册子,忙着搬回山上,可是好巧不巧的,近几日钦天监说会有阴雨不断,这些册子若是不及时处理,只会发霉的更厉害,遇上阴雨结果更糟。
顾筝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就一心想着这些书,高義竟然也由着她,就这么出发了。
“接下来肯定不能继续赶路了,到底是几本书重要还是孩子重要!你自个儿掂量掂量!”胡措气呼呼的下车,不理他们。
车上只剩下高義和顾筝,不等顾筝自责,高義已经抢先发话:“这事情是我不对。”
顾筝愣了一下:“嗯!?”
高義想了一下,忽然拉着她一起下车。
胡措还在暗搓搓的瞅着,要是真的继续赶路他一定继续破口大骂。
高義率先跳下车,对着车上的人弓着身子:“我背你上山,你曲着膝盖,尽量不压到肚子,我走路总比车子要轻松!”
高義没有避讳任何人,就这么大喇喇的说了做了,饶是顾筝也红着脸看了看周围,低声暗骂:“又在发什么疯!”
高義勾唇一笑:“总归是不能掂着我的孩子,也不能叫夫人不开心。”
胡措在一边轻哼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矫情!
……
大队重新出发,高義背着顾筝,示意让其他人先赶回去,他则是背着顾筝慢慢走。
刀哥和周砍怕他们两个人有危险,就留下来跟着,春花满眼都是羡慕,不愿再吃狗粮的她毅然决然的和胡措跳上马车上山。
山路崎岖,脚下石子凹凸不平,顾筝匍匐在高義的背上,认真的盯着脚下的路。
这个背脊十分的结实舒适,高義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健安心,顾筝忽然发出一声喟叹。
高義微微偏过头:“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顾筝故作感慨:“若是早几年遇见你,是不是许多路都不用自己走了!?”
她如今被宠着,多少有了几分娇气,只是这个娇气,高義喜欢。
他哼了一声:“若是再早几年,直接将你套上拉上马,回山上一辈子不许下山,那能用走的这么磨人!”
顾筝笑了起来,轻轻蹭蹭高義的侧脸:“相公……”
高義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