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还有功夫跟他开玩笑:“怎么?明先生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卫鹤鸣哪有功夫跟他拌嘴,一边扯衣服来穿,一边把人往外推:“殿下赶紧走,一会阿鱼来找我,就解释不清了。”
推到门口,忽得又反应过来:“不成,从这出去要让人看见的。”
楚凤歌见他着急了,便也不再逗他,只披了一件外袍,在窗口一撑,跳了出去:“偷情哪能走大门,都是要走窗的。”
说着,又揪着卫鹤鸣的衣襟,将他半个身子拉出窗外,落下一个缠绵的吻来。
“先生真甜。”他瞧着卫鹤鸣唇上的水光,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了。
“哐——”
卫鹤鸣连忙将窗子给落上,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他怕他又要让自家殿下给诱惑去胡闹了。
不得不说,阿鱼来的这段时间,不止在考验楚凤歌的忍耐力,同时也在考验着卫鹤鸣的定力。
这天卫鹤鸣实在有些难熬,好容易才将迟到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又陪着阿鱼四处走动,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
而最让他糟心的事情,还是偷情这件事。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楚凤歌见缝插针、食髓知味,除了在房间里埋伏他,又发现了新的方式。
譬如将他召到书房里去商议机密。
说是机密,其实岭北早就被卫鹤鸣打理的服服帖帖,哪里还有什么大事,京城那边也还算是风平浪静,卫鹤鸣心中最大的机密,大概就是他跟楚凤歌这段秘密的关系。
可想而知,卫鹤鸣是衣冠楚楚去的。
手脚发软地回来的。
楚凤歌倒想留他在书房过夜,还腆着脸说是要秉烛夜谈,卫鹤鸣却是万万不肯答应的。
白日宣淫,对卫鹤鸣来说本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而最让人头疼的,却是还要面对阿鱼的疑惑。
“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阿鱼一边喝着百合山药粥,一边问。“若是你那里忙,便以公事为重,也不必顾及我。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哪还用你天天陪着。”
卫鹤鸣支支吾吾:“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殿下的一些私事罢了。”
“私事?”卫鱼渊听了这话,却动了动眉,忽得轻声说。“我倒想起一桩来。”
卫鹤鸣一愣:“什么?”
“按理说此事不该我提,”卫鱼渊轻声说,“只是我来时曾听闻,太王妃的身体似乎不太好。”
京城的太王妃没有几个,但能让卫鱼渊在这时候提起的,就大约只有楚凤歌的母亲了。
卫鹤鸣忍不住拧起眉头来了。
楚凤歌的母亲,实在算不上称职。
老文瑞王在世的时候,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在京中早就是闺中少女向往的佳话了。
在老文瑞王去世之后,太王妃日日以泪洗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次要追随丈夫而去,又被人救了回来,从此便在京中沉寂了。
听闻她保留了老王爷在时的房间,日日生活在其中,甚至在最初的几年,曾命令王府上下不得改口,仍称她为王妃,按照平日里的购置老王爷的日常所需,连饭菜都要备齐原来的一份。
除此之外,她似乎对什么事都不甚关心了,连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只会搂着他缅怀哭泣。
对于楚凤歌在京中的境遇,卫鹤鸣不知道她清不清楚,只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位太王妃都从不曾过问过。
楚凤歌不愿意提她,偶尔聊天聊到过一次,曾无不讥讽地冷笑:“她的魂儿早在丈夫死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去了,如今留在王府里的不过是个壳子罢了。”
身为一个深情的女子,她做的已经足够,但身为一个母亲,卫鹤鸣对她的做法实在难以苟同。
卫鹤鸣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这消息当真吗?”
卫鱼渊点了点头:“是萧栩同我说的,他母亲与太王妃是旧识,应当还是做得准的。”
又是萧栩。
卫鹤鸣忍不住在心底腹诽了片刻。
最终却还是叹了口气:“这件事……等我同殿下说罢。”
终究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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