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弥沉吟道:“若是眼下,让姜国公同胡相与刘太傅,率一众老臣,去宣政殿外求见皇上一面,以姜国公目前之躯可能做到?”
“驸马爷?”荷菱微睁大了眼:“求见皇上一事,有九王爷拦着绝不容易,必是一场持久战,我爹眼下身体不好,他怕是……”
“老夫苟延残喘之躯,若是还能为国尽忠,自然但凭驸马爷吩咐!”
荷菱嘴唇动了动,看着姜国公,劝言一时尽咽进了喉咙里。
公主轻轻伸手过去握住荷菱的手,“姜副统领进宫多日没有消息,眼下再等无益,既然皇叔喜欢师出有名,那我们也可学他,皇兄病重,按例朝中辅政大臣都有权求见,以聆遗诏,况且阿淫还在他手里,我们只能这么一逼。”
荷菱垂头,抬手揉了揉眼,没有说话。
姜国公是被抬着出来的,离开公主府时,是走着回去的,惊住了金巷西街的各方眼线,不出几日,胡相与刘太傅便纷纷登门探访。
“好在兵权尚在姜公手中。”胡相喟然道:“公主此计确实可行,只是需得提前调动一番宫中兵力,届时若桓王准许,我等一旦见到皇上,便可调兵拿下桓王,若是不许,我等也可拼了这身老骨头与他周旋,他想要顺应天命拿下这凤室大统,老夫便偏偏要他落得个苛待忠良之名!”
“好!”姜国公起身一把捏住胡相臂膀,重重一按,“胡兄果然大义!为了先帝凤室,老夫就是舍身搭了这条性命又有何妨!”
胡相一辈子文弱书生,手不能提二两,哪经得住姜国公这武夫没轻没重的一捏?登时脸就扭曲了,硬撑着道:“愿、愿与姜公举杯共饮,愿与凤室生死同存!”
刘太傅望了望阴沉沉的天,树梢的叶被风卷的乱响,阴影倾下来,将他三人的影子覆住,他看了看这两个老家伙,终还是伸手过去掺了一手,心中那股莫名的怆然,也就暂且压下了。
开春之后的气温便在逐渐的回暖,开朝之后的速度更是快了些,春困秋乏,也不知是近期局势紧张,还是众人的精神压力都委实过于大了些,公主近日总感疲乏,一日免不了要多打几个盹儿,时而说着说着话,也能迷糊的睡过去,只是时而睡不沉,亦或是途中惊醒便是了。
“这公主府中的安神香像是没什么用,不如奴婢去寻驸马爷,让他重新给张安神方子吧?”荷菱燃了香,嗅着这个日日重复的味道,眉间一片忧色。
“不必。”公主又有些犯了昏,眼皮子沉沉的,低声道:“荷菱,你上来,让我抱着睡一会儿。”怀中没什么东西,总感觉空空的。
荷菱答应了一声,和衣躺了上去,顺着将她抱着。
留给乔弥和姜国公准备的时间不多,姜国公一醒,凤桓矣必又会想方设法儿的将他弄进宫去,一面拖延,一面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布兵,无异于虎口拔牙,一日不安排妥当,几乎所有人都彻夜难寝。
凤桓矣来人召了姜国公好几次,姜国公想着法儿的搪塞推脱,凤桓矣只要一日不舍得放姜堰,那姜国公,他自然也就没这么容易请得过去。
言喻之道:“不如放姜堰出宫?小的总没老的来的重要,姜堰一放,王爷便可以宫防尚未与姜副统领酌商好之名,将姜国公诱骗进宫。”
凤桓矣仰头靠着椅背,闭目半晌睁开,缓道:“他们真是太安静了,乖巧的,本王都不习惯了……”
言喻之默然想了想,以手轻敲自己前额,突地恍然道:“鄙人糊涂了,姜堰不可放。”
凤桓矣轻敲着扶手,淡然看着上方,默然不语,他们各说各话,各顾各事,却偏偏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做什么。
姜堰不能放,时机已经不对了,眼下召姜国公进宫只是权宜保险之计,关键时刻,姜堰的作用,或许反而还要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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