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少时候,朱时泱心内焦急,已有些不安了,此时才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响,有人冲着这边来了。朱时泱心头一惊,果然就见朱时济又推门进来了。
朱时泱心内狂跳,见朱时济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身后并没跟着陆文远,便愈发忐忑,拉住他问道:“怎么样?你倒是说了没有?”
朱时济面上笑意宴宴,道:“皇兄去看看便知道了。”
朱时泱见他如此,猜到此事十有**是成了,面上怔了一时,随即欣喜若狂,转身便推门冲了出去。
陆文远的园中仍是烛火幽微,珍木奇石在夜色里只余下模糊的阴影,四下里偶尔有秋虫唧唧,衬得整个庭院幽静无比。朱时泱三步并作两步窜入了门廊,在门口平缓了一下气息,才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陆文远正坐在书案前提笔书写,听到声响,并没有转过头来,但笔尖却凝在纸上不动了,显见是已被纷乱的心事打乱了思绪。朱时泱干咳一声挨了过去,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陆文远身边,看了看他道:“朕的意思,康平王都对你说了?”
陆文远轻声道:“回皇上,说了。”
朱时泱急切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情之所至,连声线都有些颤抖了。
哪知陆文远的一张侧脸却是波澜不兴,将毛笔搁在了砚台边上,才淡淡道:“皇上真想知道?”
朱时泱见他玉般的面上神色平静,与自己先前料想的十分不同,心中慌乱,道:“朕当然想知道。”
陆文远的目光只在案角那一盏仿商周青铜螭纹灯台上逡巡,道:“皇上的心意,臣心领了,但万万不能接受,只求皇上能像对待其他前朝大臣一样对臣便是。”
朱时泱心里一凉,这般说辞,他先前并不是没有料到,只是实在不愿多想,如今听来,只觉刺耳,一时间竟怔住了说不出话来。陆文远亦有些黯然,低头道:“臣拒绝皇上,并不是没有理由,君主识人,贵在冷静,方能辨别忠奸,不致受人蒙蔽,若是参杂了过多情感,则难免身在其中,当局者迷。况臣如今在前朝当政,首辅一位位高权重,本就是众矢之的,若再得到皇上过多的垂青,即便臣清者自清,也难免会招致议论,如此,又怎能尽心于家国社稷。臣请皇上三思。”
朱时泱如何不知朝中言官舆论之可怖,但更怕自己得不到陆文远,急道:“朕自然会护着你,那班言官再猖獗,也不敢在朕面前作威作福。”
口中说得信誓旦旦,却见陆文远仍微垂了眼帘低首不语,便扳过他的肩头来道:“陆文远,你看着朕,方才康平王是怎么跟你说的?朕看你往日里的光景,也并不是对朕毫无情意,不然如何会每每与朕对视便脸红,还有那日在运河边的客栈里,你不也为朕……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劝朕不可与前朝臣子乱来,倒没有一句提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此,朕是不是能认为,你对朕也有意,只不过是碍着许多道理,不肯轻易表现出来罢了。”
朱时泱说着,越发急切起来,见陆文远始终低着头不肯与自己对视,便伸手掐他的下巴逼他抬起脸来。陆文远拗不过他,举止慌乱起来,一改方才的从容镇定,目光搭上皇帝年轻英俊的脸庞,更是面上一红,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朱时泱心中一动,将他更加揽近了自己,道:“陆文远,你看着朕,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文远眼见得皇上一张俊脸与自己咫尺相隔,两汪瞳仁黑得如同深潭一般,几乎能将自己浸没,哪还说得出话来,他心中何尝对皇上没有情意?方才那一番冷静之辞,只有避开他炽热的目光方能说出,如今四目相对,陆文远便只有支吾的份儿了。
朱时泱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道:“好啊,你方才不肯与朕对视,原来就是为了说那一番违心的话。朕差点被你骗了!”说着,干脆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来,陆文远由是更加慌乱,朱时泱暗笑不已,按住他胡乱挣动的双手,低头便吻上了他的唇。
这其中的风流旖旎,欲拒还迎自不必说,一吻结束,陆文远早已透不过气来了,朱时泱却是此中老手,游刃有余,盯着他被自己吮得濡湿红肿的嘴唇道:“你现在再说,你对朕是什么意思?”
陆文远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朱时泱也不逼他,只伸手往他身上的某处探了探,陆文远便惊得睁开了眼睛,伸手护住了身上那处不会说谎的地方。朱时泱越发得意,学着那些前朝老臣的样子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髭须,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嗯,你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
陆文远大窘。朱时泱朗朗一笑,便抱起他进了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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