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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如意’这个名字,杨嗣昌并不算陌生,盖因他的爱徒~方公子,曾经在信中多次提及此人!
按照方公子的说法,刘如意此人,虽颇有些手段,但其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恃功而骄,嚣张跋扈,在济南城,简直可以说是为所欲为,百姓苦不堪言!’
但就是此人,‘济南城大捷’的功绩还未落实,而眼下他还没有赶到京城,却又有新的战绩传来,他,他居然和高起潜这老阉贼扯到了一块,号称全歼了一千余满清精锐?
这,这怎的能让杨嗣昌相信?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杨嗣昌听闻,那刘如意,居然和‘平贼将军’左良玉关系莫逆,这,这更让杨嗣昌无法忍受!
‘不行!老夫定要向皇上揭穿这卑鄙小人的险恶嘴脸!’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杨嗣昌在心中彻底对刘如意判了‘死刑’,他定要这卑鄙小人,尝到欺君罔上的滋味!
这时,一旁的崇祯皇帝却是高兴的眉开眼笑,‘刘如意和高起潜,居然在清军大营的眼皮子底下,全歼了一千多满蒙精锐!’
这简直就是一阵及时雨啊!
让崇祯皇帝原本已经干涩的心田,瞬间重新焕了新的生机!
“阁老,你看!刘如意和高起潜真乃我大明之栋梁啊!虽然高起潜不幸战死,但他们却是为朕深深的出了一口恶气啊!怪不得巨鹿之战后,高起潜一直没有消息,原来,他们一直筹备着这般偷袭啊!不行,朕要好好奖赏他们!朕要好好奖赏他们!”崇祯皇帝将报捷文书递到了杨嗣昌手中,手舞足蹈,满心尽是欢喜!
杨嗣昌的脸色却是愈阴沉,就凭着这一个阉货,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他们怎的可能会有这般功绩?
“皇上,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依老臣之见,咱们还是先让这刘如意,将那些满清鞑子的级呈上来,一一鉴别之后,再言功过不迟啊!”杨嗣昌拱手对崇祯皇帝道。
崇祯皇帝一愣,也反应了过来,忙道:“对对对~~!阁老所说极是!朕这便下旨,招刘如意连夜进宫!”
崇祯皇帝自然知道明军时常有虚报军功之事,但刘如意的捷报中,言之有据,进退自如,崇祯皇帝觉得,就算刘如意虚报了军功,但最起码,折合成一半,至少五百级鞑子级应该是有的吧?
“皇上,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先由老臣前去验明正身,待明日,再令刘如意进宫不迟啊?”杨嗣昌忙拱手劝解道。
但杨嗣昌却忽略了此时崇祯皇帝的急切心情,大明已经败的太多了,崇祯皇帝实在是急需一场胜利,用来抚慰、振奋军心啊!
“阁老此言差矣!我大明正值危难临头,朕怎的还能睡得着?阁老现在便去,为刘将军验明正身,朕就在此,等候阁老的好消息!”崇祯皇帝说完,一摆手,示意杨嗣昌赶紧去办!
杨嗣昌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不敢违背崇祯皇帝的意思,赶忙急匆匆朝着宫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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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如意已经抵达了京师东大营!
但护城河沿岸,早已被各路勤王军占据,刘如意想找一块扎营的地方,却根本无从下脚!
临时负责东城战事的新任宣大总督陈新甲,忙笑着对刘如意解释道:“刘将军,眼下各地勤王军纷纷进京,京师土地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若是刘将军不嫌弃,暂时可在护城河东岸扎下营来!待明日,杨阁老亲临,本官再去找杨阁老协调吧!”
“草!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老子辛辛苦苦,不远千里前来救驾,却是连个落脚的地处都不给老子准备?”刘如意心中不由大骂,由此也可见,大明眼下的军备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新甲能自降身份,对自己解释这么多,刘如意也不好作,更何况,京师水太深,刘如意也不想在这个时节,自寻麻烦,忙对陈新甲道:“有劳本兵操心了!卑职在东岸扎营便是!”
陈新甲见刘如意没有纠缠,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升任了宣大总督,却是早已经被麾下这一群兵油子折磨的疲惫不堪,忙道:“那刘将军先请自便!若有需要,尽管派人通知本官便是!”
一直目送着陈新甲走远,刘如意这才号令军汉们,开始扎营!
此时,护城河东岸,尽是一片荒凉的平地,刘如意这一部人马,就显得格外突兀!
从这里,再往东北七八里外,那便是清军的前锋军大营!
刘如意扎营的地带,实际上,已经直接面临着清军骑兵的威胁!
而在护城河西岸,好歹不济,还有几十丈宽的护城河为屏障!但眼下,密密麻麻的明军营帐顺着城墙延伸,根本看不到尽头!
刘如意也不屑于再同那些明军再争抢这弹丸之地了,毕竟,若战争真要来临,即便是跳进护城河里装乌龟,也是照样逃不过一个‘死’字!
不过,陈新甲还算比较有良心,在他离去之后,又令人送来了不少结实的木桩,这让刘如意麾下的军汉们扎营时省了不少力气!
同时,刘如意又令军汉和民夫们在营寨外围,挖了一条足有三米深、五米宽的壕沟,在营寨的几个角落,都搭建起了高高的瞭望塔,但有风吹草动,刘如意便可以再第一时间内,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