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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住!都给老子顶住!谁敢退后半步,老子诛他九族!顶住!!!”正面战场上,贺人龙犹如一头狂暴的狮子,拼命大吼!
但此时,五千正白旗精骑已经彻底撕裂开贺人龙部的阵型,无论贺人龙怎么呐喊,如何愤怒,已经起不到半分作用。
这些正白旗精骑也是相当有经验。
他们并不急于将贺人龙部斩尽杀绝,而是如同赶羊一般,不断的将溃兵向四周驱散,动作快的,便能逃脱他们的钢刀,动作慢的,则只能沦为他们刀下之鬼!
这也是清军最擅长的战术之一!
杀人,毕竟是个体力活。
别说是杀人,就算是杀猪,那也绝对要耗费掉大量的体力。
这些清军虽是精锐,但他们毕竟人少,就算明军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们来砍头,那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做完的!
而此时,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若在战阵中不能看的明白,那此时,身在不远处土坡上的刘如意,却是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
远远望去,贺人龙原本坚固的防线,此时就如同被洪水冲开的崩溃大堤,黑压压的人头,犹如潮水一般,迅朝着四周扩散。
痛哭声,哀嚎声,简直仿似世界末日一般。
而这些正白旗的骑兵们却并不恋战,他们只分出很少的兵力,继续驱赶贺人龙部溃兵,而大部主力,却是急南进,继续冲着南面杀来。
眼见贺人龙部已经不撑,就在其身后不远处的王朴也不敢再怠慢,赶忙率领麾下大同军精骑,冲着这部正白旗精骑顶了上去。
双方很快便厮杀作一团。
这时,贺人龙也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狼狈不堪的逃到了刘如意面前。
“大将军,卑职无能,恳请大将军责罚!”贺人龙早已不复出征时的武勇,此时,他盔甲破了大半,头盔也不知道被丢弃到哪里,灰头土脸,犹如一头斗败了的公鸡。
刘如意眉头微皱,却并没有生气,而是亲手将贺人龙扶起,安抚道:“贺将军此战已经尽力,如意在这边看的清楚!不必难过了!暂且在这好生歇息,败了,咱们再打回来就是!”
“大将军……”贺人龙本以为会面临刘如意的狂风骤雨,却没想到刘如意竟然没有丝毫要追究他失利的意思,心中又是激动,却又羞愧不止,只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刘如意此时没有时间同贺人龙墨迹,摆手令亲兵将其扶到一旁安抚,视线,又重新聚集到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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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东面战场上,杨国柱与虎大威面对济尔哈朗的两万余朝鲜杂役,压力并不大,虽不能立刻取胜,但却也足以让济尔哈朗不能前进分毫。
但西面,马科和高杰却并不这么走运了!
面对豪格的镶黄旗主力,就算两人凭借着人数的优势拼尽全力,但双方的战力,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
高杰部的三千精骑勉强还能与镶黄旗的骑兵相抗,但马科部,虽然骑兵不少,但却大都是老兵油子,顺风他们还出点真力,可现在一旦逆风了,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
加之中路贺人龙部溃败的影响,西路山海军现在根本没有迎战的意思了,简直犹如营啸一般,军兵只管四处奔逃,惶惶若丧家之犬。
高杰虽想抵抗,但已经是独木难支,不得已,且战且退,迅朝着后方退却而来。
刘如意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马科这厮,当真是不堪重用啊!怪不得后世要被吴三桂吃的连口渣都不剩!
原本念其忠心,刘如意还想给他一个机会,现在来看,这招,真是失误了!
好在正面战场上,王朴倒是暂时顶住了正白旗骑兵的冲锋,不至于两部崩盘,这让刘如意的心中稍稍有了一些底气。
“去,令朴胜顶上西路,万不得让豪格杀出缺口!”
“是!”亲兵赶忙匆匆朝西侧白虎营阵地奔去。
待看到朴胜那边有了动作,前去补上马科的缺口,刘如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如当年南宋那位著名的妇人所言,“缚虎容易纵虎难啊!”
今日,好不容易将皇太极这头饿虎困在此地,那是万万不能让他轻易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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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整片战场上,早已经厮杀的昏天黑地。
到处是断臂残肢,血肉横飞,战马嘶啸,鸟铳嘀鸣,浓浓的血腥气,混杂着不断升起的硝烟,简直要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般混战之势,双方征战的场地极为辽阔,又紧紧纠缠在一起,火炮也挥不出太大的作用,刘如意就算心急,却也只能强忍住性子,等待着麾下各部明军,用人命,先磨一磨清军的锐气!
战争本就是极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