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只是个没听过名号的小人物,顿时原地满血复活,满口应承绝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旁边张悦却若有所思,忽然道:“哥哥所说的这个江瑢,莫不是前些日子上书,弹劾大学士刘健和李东阳阻塞言路,专擅弄权的那个监生?”
苏默目光一闪,道:“不错,就是此人。悦弟也知道他?”
张悦点头道:“是,听我爹说起过。”随即又疑惑道:“哥哥却寻此人作甚?”
苏默摇摇头没立即回答,沉吟了下才道:“此人应是个极关键的,找到他!现在我也拿不准,一切等找到这人再说。我现在只怕他已经……”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住了。
张悦和孙四海微微一愣,随即都反应过来。张悦失声道:“哥哥是说……不是吧,何至于此?”
苏默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他结合后世所记的一些蛛丝马迹,这才想到了此人身上。但是放在这个时候,便显得毫无逻辑可言,没有凭证让他又如何解释?
而且,对于弘治十二年的这场科场舞弊案,便是后世也有诸多版本,但究竟其中真相是如何的,也是各有说词,并无一个权威的说法。除了留下个千古风流名的唐伯虎外,一切都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扑朔迷离。
原本这件事,苏默也只是将其当作一个独立的事件看待。然而当他真的置身这个时空,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忽然有种隐隐的明悟:这所有的事件背后,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链条,将所有事情都勾连在了一起……
当晚,三人密谈了良久,才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天一早,苏默在一阵喧嚣声中醒来。听着窗外传来的卫儿一帮孩童的欢笑声,间中还伴随着清脆的鸟鸣,不由的心下一阵的温馨。
这种久违了的平和生活,似乎已经离得自己好远了。直到今日,方才再次重温,以至于他竟有些懒洋洋的,都不想离开这温暖的被窝了。
然而他最终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今天的事儿一大堆等着他,件件都是耽误不得的。
皇帝那边他可以不理会,毕竟他是提前独自跑回来的。要是自己主动迎上去,那便是脑残了。只有等到使团的大部队回归的那天,才是他去面君的时候。
至于说王义昨日说的那些话,此时看来果然是另有推手。否则,不必等到今早,昨晚便会有锦衣亲军破门而入了。至于是谁在背后推手的,苏默也不必去多想,到了时候,这个推手自会主动跳出来的。
昨晚没人来上门,也就说明了皇帝默许了他的举动。只是为何皇帝如此放纵他,倒是有些蹊跷古怪了。
不过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便顺其自然就是。
除了这事儿,蒙简那边也必须要有个交代了。蒙家军不可能一直留在京中的,毕竟宁夏那边才是他们的家。蒙家子弟也必须回到那边去,保证在那边的利益。
这一批蒙家子弟只是来帮助他的,可不是卖身给了他。不过他要留下的,却是那些个伤残了的。这批人大约有近两百人,若是不管不顾的都推给蒙家,虽然蒙家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而且,他在京城立足,也需要有一批忠心的人相助。这些残疾的老军,都是跟着他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忠诚度绝对没问题,又解决了人手的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蒙家的事儿要解决,再就是昨晚跟孙四海和张悦研究的那些,都需要具体去落实实施。
还有就是也要和张懋以及张文墨分别谈谈。昨天光顾着喝酒了,根本没法坐下来正经儿说话,无论于公于私,今日都必须了结了。
再有个更重要的事儿,那就是程家的事儿。昨日已经跟安叔说了,今日安顿好后,便会正式登门拜访。且不说两家的婚约,单就程妹妹在边地对他的帮助,这份情谊也让他不能坐视程家的事儿不管。
程敏政如今性命垂危,历史记载中,没有撑过两个月便痛苦的死去。历史记载中,对此事只是一笔带过,程家其余的家人究竟如何,也极少描述,想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再就是唐伯虎了。这位兄台如今也在囹圄之中,若是没有自己搭救,怕是也定会如同历史上所记那般,最终落得个终身失意,借酒浇愁,成为那无花无酒锄作田的风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