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仙淡淡的道:“没什么,只不过苏公子过问,却是应了侄女儿所请所以说若是苏公子有谋害家父之意,那便都是侄女儿的罪过了”
“你……你这……”凌云汉被这话堵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起来
苏默在旁看的爽快,心中暗赞这媳妇儿贴心这个什么狗屁的姑丈,一再的找他麻烦,若不是瞧在程妹妹的面儿上,他早两个大耳刮子上去了
这下好了,惹得程妹妹亲自出来打脸,爷就想问问你,脸疼不?
他心中暗爽,一旁程氏却是不乐意了微微蹙眉道:“恩娘,你姑丈也是一片好心,哪有你说的那般?大家都是骨肉至亲,这样说话却是过了”
旁边李氏也是埋怨的瞄了女儿一眼,便要将程妹妹拉回来程妹妹却忽的转头看向刘太医,敛衽一礼道:“老太医,小女子心忧家父,若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包涵”
刘太医慌忙摆手道:“无妨,无妨小娘子有话,直说便是”
程月仙便再次施了一礼谢过,这才淡淡的道:“如今家父性命垂危,生死间不容发小女子斗胆冒犯,敢问太医,单以太医之能,可能让家父得脱危厄?”
刘太医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略一沉吟,苦笑着摇摇头,叹道:“老朽惭愧,实在是无能为力”
嘴上说着,心中这叫一个委屈啊其实对于程敏政的情况,他早就看过一回了今日来此,实在是圣命难违,不得不装作不知情而已可现在被一个小女娃这般将军,还是让他有些难堪,偏又无法言说,心中这个憋屈就甭提了
程月仙则点了点头,却并不再针对他又再返身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扶着李氏,哀声道:“娘,爹爹如今模样,不救是……救也是……,既然苏公子有些想法,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对不对?或许,真有什么奇迹呢?但若今日咱们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咱们自己误了爹爹?所以,以女儿之意,事到如今,无论什么法子,哪怕再匪夷所思,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也要努力尝试一下如若真个不行,便万般罪责,皆有女儿一力担之,万死不悔!”
她清冷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着,说的虽淡然,却满透着一股坚决果断之意
李氏面色大变,伸手一把握住女儿的纤手,只是拼命的摇头流泪,嘴唇颤颤的翕张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太医等人面上皆露出赞叹之色,这个小女孩儿,身为女儿身,却是大有男儿豪气果断决绝,大有担当,不知要羞煞多少男儿辈
凌云汉面色死灰,看着满面坚毅的侄女儿,不由的长叹一声,默然低下头去
毕竟程妹妹才是程敏政真正的至亲,连女儿都这般说了,他这个做姑丈的还能说什么?再多说下去,怕是要被人当成心怀叵测了
都怪那个乡下小子,小竖子巧言令色,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侄女儿如此神魂颠倒,真真是可恶、可恨、可杀!他心中暗暗咒骂着,对苏默的厌恶,已然是达到了极点
眼见得到了这份儿,火候也差不多了,苏默知道该自己说话了先是对着程妹妹投过一道安慰的眼神儿,这才对刘太医正色道:“老大人,小子若说有把握在您老施术之时,护住程大人的性命那么,老大人可能保证顺利的将恶疮摘除,并做好一切后续事宜吗?”
刘太医啊了一声,正想点头,猛的却反应过来,顿时睁大了眼睛,失声惊道:“什么?你说你能……这,这怎么可能?”
苏默断然摆手打断,正色道:“事关程大人性命,小子岂敢妄言?老大人便请明言,若小子能做到这一点,老大人是否能保证施术,这样做又是否能救得程大人性命?”
刘太医仍处于震惊之中,闻言下意识的回道:“当然!当然能……呃,你……你要怎么做?”
苏默再不啰嗦,摆手道:“既如此,救人如救火,其他的事儿,等救治完了再来分说只是此地实在不适宜施术,否则被细菌感染了,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了悦哥儿,你去跟白大人招呼一声,就说咱们先抬了程大人回去了”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反应,转身自顾吩咐胖爷去寻张门板,以便抬着程敏政
众人均面面相觑,这次便连程妹妹都有些无语了这里可是刑部大牢啊哥,程敏政身为重犯,岂是你说抬走就抬走的?
英国公世子的面儿确实够大,但还没大到连皇命都无视的地步吧你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跟白大人打个招呼……我去,你当自个儿是玉皇大帝吗?
然而就在众人哭笑不得之际,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人影一闪,周师爷手捧着一道黄绫大步走了进来目光在众人面上巡梭一圈儿,微微一颔首,举了举手中黄绫,朗声道:“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