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意思( ?[{[{w〕w>w〉.>8〉1?z]w>.〉c〕o]m〉这个,是梵语吧?某曾从一些古籍中似乎见过”李东阳指着纸上文字旁的拼音问道
王懋:“却没说具体出处,不过泌儿也说当是梵语……”
“哦,侄女儿向来渊博,想来应不会错嗯嗯,这个是啊的音吗?这个是……嗯,原来如此,声母、韵母,倒是同九韵一般,确实妙想……”
“确实如此,泌儿也说佩服,呵呵”
“嗯嗯,这个…….”
“这个苏默,可是武清作临江仙的苏默?”就在王懋和李东阳正专心看文稿之际,李兆先忽然开口问道
李东阳抬头诧异的看了儿子一眼,不明白这个儿子怎么忽然如此失礼,竟于此际插话进来
要知道大户人家,如王懋和李东阳这般交情的,两家走动时带着小辈相陪,实是一种亲近的态度,这便是常说的通家之好
但既是如此,相陪的小辈也仅是相陪而已,不得长辈允许,是不能随便插话的,虽不是那么严格,但也有失礼之虞
作为李家的长子,李兆先再怎么自身不好,但这礼节一项上却是从不会出错是以,李东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当场叱呵,而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看看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懋也是一愣,但想想李兆先的文名,反倒释然文人自古好诗词,听到好的诗词有些失态也是情理之中,故而只是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子”
李兆先便露出沉吟之色,似乎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王泌眼中划过一抹阴翳,冷冷的斜了李兆先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她不像老父王懋,对于李兆先的种种所闻,实在是不耻至极如今见这李兆先忽然冒然插话,以其心性,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再瞥到李兆先眼中不期然划过的嫉妒,哪里还不明白,心中不由又是鄙视又是冷然
李东阳眉头皱起,沉声道:“贞伯,事无不可对人言,吞吞吐吐的,你书都读到哪去了?”
作为他李东阳的儿子,自身不好可以改正,学问不够可以学习,但是失了气度,却是他不能容忍的
李兆先忙起身垂手,先对王懋躬身一礼,正色道:“父亲与世伯说话,晚辈本不该多言的,此是失礼,还请世伯恕罪”
他先认了错,李东阳神色稍缓王懋摆摆手,示意无妨
李兆先又道:“世伯所言这位苏默,所作临江仙,晚辈是极佩服的平日里与友人相合,也都叹服其才,说我大明圣天子在位,君明臣贤,中兴之景,始有贤才出世”
李东阳、王懋二人便都捋须微笑,微微颔李兆先虽有拍马之嫌,但当今之治确实当的中兴二字,世人也都称颂,推本朔源,身居阁臣之位的李东阳也好,身为大学正的王懋也罢,自然都属于臣贤的行列,对于这话自是听的舒畅
李兆先一番捧赞完了,脸上却又露出疑惑之色,微一迟疑,这才又道:“方才听二老议论这拼音法,确是奇妙只不过父亲才说起梵语二字,倒让孩儿记起一事来,心中迷惑,这才失了礼数”
李东阳哦了一声,曼声道:“不知你记起了何事?又与这拼音法有何关联?”
李兆先脸上露出赫然,咳咳了两声,惭惭道:“父亲当记得前日,孩儿与友人曾游白云山一事”
李东阳面色一沉,哼了一声
李兆先缩了缩脖子,又接着道:“那日在白云山上的白云观,却曾遇到一桩趣事儿”
说到这儿,话头顿了顿,偷眼看看李东阳,却见李东阳面无表情,只端着茶盏轻啜
“咳,那个,当日在观中,我等曾见了一位道人,说是号天机的,乃是白云观主的朋友听闻,与武清县令也是方外之交,颇有交情”他低垂着眼帘,曼声说着
李东阳眉头挑了挑,仍是不语王懋却是心头一跳,武清县令,苏默可不就是武清县的,难不成真跟这苏默有什么关联了?
心中想着,却听那边李兆先的声音继续道:“那日说话间,恰是午后,孩儿等仗着有些名声,又使了银钱,是以得以占了观主后斋的一处小院子,一边用些素食,谈些诗词唱和那天机道人和白云观主说话又未避讳,所以便也听了一些孩儿听着,似是那天机道人要找些药材,问白云观主是否听闻过之类的”
李东阳不置可否,王懋倒是点点头道家们好丹道之术,这寻药采药之说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接下来听着,脸色就渐渐不好了起来
“……那天机道人说的药材名都颇玄奥,反正孩儿是听着不懂的似乎那白云观主也是极为吃惊的,连连追问,那天机道人只是不肯说后来逼的急了,才说是在武清遇到一位大能力的,好容易得了这方子按照其人所言,这方子非是人间当有云云孩儿当时听着只是当笑谈,但那道人最后不经意说出一个人名,这才让孩儿吃了一惊……”
李兆先说到这儿,顿住话头,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李东阳轻轻哼了一声,撩了他一眼,这才面现决然之色,轻声道:“孩儿听到的这个名字,便是……便是武清苏默”
李东阳持着茶盏的手就是一顿,眼中射出极凌厉的目光看向李兆先
李兆先心中一颤,忙垂下眼帘,但不经意偷眼去瞥王泌,却见女郎双手紧握,脸色颇紧张,不由登时妒火大炽她在紧张什么?她凭什么为那小小蒙童紧张?自己堂堂宰相之子,又何曾见她为自己紧张过?
想至此,哪还犹豫,咬牙道:“父亲,孩儿也知此事关连,绝不敢妄言当日除了孩儿在之外,尚有监生数人,哦,还有户科给事中华旭华大人也在的父亲不信,大可一一问来便是”
此时此刻,王懋已是双眉紧锁,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定了大明刚刚经历了成化之痛,对于道士的谶蘸之事极为忌讳偏偏孝宗头些年还好,不但驱逐了宫中一干妖人,还斩了妖僧继晓
然而近几年,竟然也开始求仙问道,不时寻些道家之人入宫甚至连原本几乎日日开设的谨身殿问政都开始懈怠了,众臣对此颇为忧虑
是以,若是苏默真的跟这些道门有了瓜葛,那别说什么汉语拼音法了,便是再大的作为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对于苏默一个蒙童的前途,王懋其实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汉语拼音法,若是因为苏默的个人原因,而导致这般妙法被废,那实在是汉学之痛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抬起头来,望着李兆先沉声道:“贞伯,你可听的仔细,那苏默确实跟道门有关系?能确定那苏默行谶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