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松话里言外的将苏默挥手就送到了这个高度,又特意点出牟斌来武清看到听到什么的话,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牟斌方才其实也只是随意打个哈哈,哪成想这位刚上任的县令大人,竟如此表露出怂恿推动的意图,这让牟斌惊讶之余,也不由的立刻心中打了个突儿
他是什么人?大明密谍的头子,数十万锦衣亲军的都指挥使,每日里弄的便是这些把戏沈松这点小心机,他岂会看不出?
但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他却反而不能真个去上当了这次下武清查案,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个苏默是被人阴了
与之前出京时的猜测不同,牟斌隐隐察觉到,这次的事件似乎别有蹊跷
田家旧宅下面的密室,当日武清城头上的打斗,还有那长长的直达城西的密道,都显示出其中的诡异种种迹象显示,似乎曾经明报上的与白莲教有关,倒还真有点真实了
至于这个苏默,牟斌百分百的确定,这小子得罪人了而且还是得罪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这才设下眼前这个危局
若是按照原先的猜测,用个不恰当的词比喻的话,就是四个字:指桑骂槐
那个桑自然就是苏默,而槐却是皇权那么,此刻牟斌认为正好相反,那个槐才是苏默,而之前猜测的皇权之争,反倒是桑了
不过这也只是初步调查后的估量,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却是一时间难以判定田家的目的什么,田家背后的人又是哪一方,为什么田家隐忍了这么久,忽然就一下子冒出头来,以至惹来这灭门之灾?种种种种,查到最后,都随着那晚死去的那个黑衣人而截断了,这让牟斌委实是苦恼无比
他查察了这几天后,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儿一就是苏默是个倒霉蛋儿;二就是苏默却是跟那个叫天机的道人有些瓜葛但若这就说苏默勾结道门、愚弄百姓,又叵测之心,却真是有些冤枉了
案子查到这儿似乎便卡住了,但若就这样回去交差,牟斌觉得脑袋应该保得住,官帽儿嘛也不会有大问题但是,在天子心中的分量就要缩水太多了
在朝为官,尤其还是做的天子家奴这样的官儿,牟斌知道,官帽儿大小其实不重要,在天子心中的分量才是最最重要的若是失了圣宠,让天子觉得能力不足,那这官儿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所以,哪怕是案子查不下去了,牟斌也没马上离开一来,再多查访一下,仔细斟酌一番,或许又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也说不定;二来嘛,对于这个苏默他也想试着接触一下毕竟这个苏默是此事的引者,回去后,天子必然会问到的多接触下,多了解下,对天子也能有个应答,这样多少能做到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再者说,他离京之前,京里两位国公都先后有过话递过来,倒也没明说什么,但其中让他手下留情的意思却是明显的
若所只是两位国公打招呼,国公代表的是朝中勋贵的话,那么牟斌虽然惊讶这个苏默的背景,却也不会太过如何
但是,就在他离京的当天,那位礼部侍郎程敏政竟当面来见自己,希望自己能真正的公正处理苏默一案,勿要造成冤假错案的一幕,真正的让牟斌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了
礼部侍郎,那不是什么六七品的小人物,也不是什么六部、六科给事中的小官儿,那可真真的是够资格代表文官集团的正三品大员了啊
一个小小的县童生,不但能有两家国公府的背景,竟然还能得到文官集团中人出来求情,这份能量不可谓不惊人了
也正是因此,所以牟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下驾贴拿人,然后先来一番大刑后再问话而是下达了先找到较明显的证据后,再酌情拿人的命令
这也是苏默能在事情闹得沸反盈天的时候,还能平安的留在家中的原因而同时,也是牟斌今天次正式出现在人前的缘故
此时他忽然察觉到了沈松对苏默流露出的敌意,心中一动,脑中似乎忽然有种念头闪过,想要抓住时却又一时想不起什么
所以借着打个哈哈之际演示过去,转头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在不经意之间,猛的眸子一缩,目光紧紧的盯向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