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话锋一转,忽然扔出了这么一番话来何家爷儿俩心中暗道果然,这是戏肉来了
父子俩只是做聆听状,并不插话这里领头的可不是他何家,而是张家他们要是强出头的话,不但引人怀疑,还会得罪人何老爷子何等精明,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儿呢
果然,待到沈松话题落下,众家主又再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只是这番却不是对沈松,而是跟自己左右相邻的人
“咳咳!”
两声轻咳响起,众家主顿时一静,齐齐把目光看向上的老人
张越脸上古井不波,一双老眼似乎有些睁不开似的,半闭半合着,只是隐约望定沈松,淡然道:“不知明府大人所谓的齐心合力如何说,还请明示下来,也让咱们各自掂量掂量,是不是能帮得上毕竟嘛,都是乡里乡亲的,武清是大家的,能出的力,相信在座的不会含糊”
众人便纷纷点头称是,何晋绅也趁机义愤填膺的道:“正是如此诸位或许也听说了,小女前些日子忽然失踪,老朽几经查证,已然查实正是与这邪物或有关联此事旁人如何做老朽不管,但是若有用的上我何家之处,要人给人,要钱出钱,绝不推辞!”
轰的一声,何老爷子这一番话说出,顿时全场大哗众家主人人面上露出惊容,纷纷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何家小姐似乎出了些状况,这件事儿大伙儿都是武清地头蛇,如何能没听说?只不过其中详情却是不知
此番忽然听到竟是也跟那邪祟有关,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何家可是武清能排在前三的大家若连他家都能出事儿,又有谁能保证自家没事儿?
若是说之前还只是囿于情面什么的才参与进来,那么此刻,便是相关自身利益的问题了这又如何能让大伙儿淡定?
张老爷子也面上动容,转过头来关切的问起情况何晋绅一脸的哀戚,摇头叹道:“只是在现场现了某种动物的毛,由此推断非是人类所为而且,当时在场的三个家人全被击昏,又能将小女掳走却不惊动其他人,此邪祟之能力可见一斑了”
张越脸色阴沉了下来,老脸上的褶子似乎都深了起来作为武清第一世家,又是身为外戚,这几乎等若是在打他张家的脸了老头儿不由的有些真怒了
手中的竹杖笃笃在地上顿击两声,森然道:“都别嚷嚷了,听明府大人说老夫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邪祟,竟敢如此大胆”说着,眼神儿若有若无的瞟了沈松一眼
沈松忽然间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心中惕然之际,暗暗惊骇,这老儿看似老迈平和,却果然不愧为皇室外戚,竟有这般威势自己一定要小心了
想到这儿,态度愈恭敬了两分,抱拳团团一揖道:“诸位高义,本县在这儿先行谢过了待到擒到那邪祟后,定然上表朝廷,为诸位请功”
众家主顿时大喜,纷纷谦辞不已人群中,唯有何晋绅和张越两人面色冰冷,毫不为所动
“本县现有差役四十人,捕头四人,再加上已经向五城兵马司那边求了援,算起来人手算是勉强够了只不过本县的人手好说,但是若想那些丘八们真心出力,这花费却是免不了的咳咳,这个…….”他话到这里顿住,轻轻咳了起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即便反应过来,明府大人这是要钱啊只是这个钱将如何出,又该出多少?这事儿可不能自家先出头,否则少了不免被人拿来说嘴,多了却是要得罪人的
大伙儿都是老家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目光都看向张越和何晋绅二位
这两位,一个算是大伙儿隐形的领头人;而另一个却事关自家闺女的安危,他们任何一人先开口都无可厚非
沈松也在看,他把题目出了,就是不知道答案会不会让自己满意倘若不满意的话,难免要打上一番口水仗而这两位,便是最大的攻坚目标
何晋绅他不担心,他就不信这老东西能不管自己的闺女只要一日何莹没回来,自己就可一日凭此牵住他
但是对于张越,他就委实没什么信心了本来他就没想把张家牵进来,却不成想世事展到彻底脱离了他控制的局面,终于还是将这家人拖进了局中,让他此刻骑虎难下、难受至极
“缙绅,你怎么看?”场中,张越没理会众人的眼色,略略沉吟了下,转过头来向何晋绅问道
何晋绅眼底一抹隐晦的寒光闪过,脸上却满是愤懑的悲戚,恨声道:“此事关小女安危,何家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但旁人如何,何家却是管不得,一切但凭老爷子做主便是”
张越没说话,似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何等老辣,如何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来?只是如今何晋绅这番模样,根本半点异样都没,完全就是一副受害者应有的情绪,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正想着,忽然旁边从始至终就没说话的何言霍然站起身来,大声道:“这里大都是长辈,本来不该言这小辈饶舌不过小子有句话实在不吐不快如今这事儿虽然生在我何家,但谁敢保证,下一个不是在座的哪一位?若依着小子之见,不但在座的应该全力以赴,便是全县百姓也该都参与进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否则,今日之我何家,便是明日之诸位!”
说罢,团团深深一揖,又扭头对沈松道:“明府大人,言有一建议,既然此事事关全县百姓安危,破案又需靡费,大人何不在全县纳捐?集我武清一县万民之力,就不信还奈何不得那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