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圣旨再次从宫中出来的王义,直直走了老远还是晕乎乎的w?w1w?.81zw.com按理说,以他的级别能得到天子的召见,实在是荣宠至极,他应该高兴才是
然而此刻的他,却半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唯有阵阵的后怕和恐惧充斥满心,以至于到现在还觉得两股打颤,整个身子都不可自抑的轻微抖着
“寻找苏默,并尽一切力量保护其安全…….”脑海中回响着皇帝低沉的吩咐,冷汗霎时间又是一身
这苏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尔直达天听不说,还要陛下如此郑重其事的专门将他招来,安排下这么一道旨意来想着自己先前还想着寻他的麻烦,王义就觉得自己脖子上冷飕飕的
嘭~唉哟!
正神游天外之际,冷不丁眼前一黑,正和一人撞了个满怀两下里都是神不守舍的,顿时同时向后跌去,哎呦连声的叫起来
“嗳,李阁老!唉哟,小的万死,竟冲撞了阁老,您这是……”坐倒地上的王义被一撞却是撞醒了,抬头看去却猛的脸色一变,慌不迭的爬起身来,上前搀扶起对方,陪着笑脸道
撞倒的这人可不是他惹得起的,内阁大学士李东阳,那可是深受弘治皇帝信赖的阁臣啊
只是这位李大学士一向以沉稳多谋著称,怎的今日看上去竟似有些神不守舍,竟跟自己撞倒了一起?王义心中一时闪过一抹惊疑
李东阳这一下被撞的不轻,他毕竟是个文人,哪能和王义这种武夫的体格相比?被搀着站起身来,有心火又觉**份,只得恨恨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王义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李东阳的背影,一股羞怒涌上心头两人的身份虽是天差地远,但这种当面**裸的羞辱,也实在是太过欺负人了
“且让你张狂着,但凡有一天你落入咱手里,哼!”他低低的咒骂一句,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但随即又黯然一叹,知道这终究不过只是臆想以李东阳如今的地位身份,再进一步便是当朝辅、天下一人,又哪是他这小小的东厂档头能抵抗的
想着刚刚交到手中的圣旨,愁绪又再涌上,垂头丧气的往宫外走去只是才走了几步,不由的一顿,扭头再次看了看李东阳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惊疑
什么事儿能让李东阳如此失态呢?如同一种职业病,哪怕在这般心烦意乱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方才李东阳的状态,一时间不由的若有所思起来
李东阳为何神不守舍?若是这问题当场问到李东阳面前,怕是李东阳能当场抓狂了
正如曾经说过的,一个家族的延续存世,最重要的就是有个优秀的继承人
李东阳打拼了半辈子,一切的希望都寄存在儿子李兆先身上李兆先有才,号称京城第一才子,这个名号虽然多半是因着他李东阳的缘故,但儿子的能力也是可见一斑的
李东阳对这个儿子的厚望极深,期盼着他能早日高中,登堂入室,父子二人同朝,早就一段佳话
而这先就要李兆先能先通过科举但可惜的是,上一次的乡试,李兆先竟然名落孙山,当时李东阳虽心中不快,却也没太过苛责想着自己总还有几十年的好活,儿子一次不中没什么,因而沉淀一下磨磨他的性子未尝不是好事儿
由此,今年的乡试,李东阳实是抱有极大的期望但哪成想,这一次儿子虽然学问更上层楼了,但身体状况却出了问题三场考下来后,神思恍惚,面色苍白,问起考试的题目和过程,李东阳一颗心直直沉到了谷底去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次又完了这让李东阳又是沮丧又是悲愤,但更让他担忧的是,儿子的身体状况
请了太医看过了,虽然太医嘴上说的含糊,但李东阳何许人,当即便明白了太医的意思:自己儿子这身子骨,怕是很难调理好了
李家至今就李兆先这么一颗独苗,一旦李兆先有什么问题,别说继承家业了,根本就是要绝了李家的后啊
而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走了一趟武清武清,苏默!
李东阳恨恨的想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其实以他的智慧,又何尝不明白儿子的状况是自找的?但是明白归明白,道理归道理,事情真临到了自己身上,他毕竟不是圣人,这种迁怒的情绪怎么也难以平复下去
甚至,由此他都有些记恨上老友王懋了儿子喜欢王泌,这几乎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儿可你王懋竟总是推脱,说什么此事由女儿自决
真是可笑之极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婚姻大事儿由儿女自决的?你王懋还是不是儒门子弟了?圣人之训还要不要遵守了?
若不是你百般推脱,你那闺女早成了我李家媳妇儿,我儿又怎会跑去武清招惹那苏默?不去武清,我儿身体康健,又怎会一再的落榜,进而连身子都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