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这么绷着,体力的消耗就更是不堪重负了原本想着赶紧低头,让这小竖子心情爽了,赶紧召回后面那位谁承想,却见这货忽然间就眼神发直起来,也不知魂游到天外哪儿去了,这般王义给气的啊
“苏……苏公子,你家里出了大事儿了你知道吗?还不敢放开我,要知道多耽误一日,你那岳丈的性命便多危险一分”
没办法了,只有祭出大招了王义也是豁出去了,咬牙睁目冲着苏默喊道
苏默激灵灵打个冷颤,瞬间回过神来再看向王义的眼神中,明显变得阴冷起来
摆了摆手,将太阳斥退这才淡然冲王义道:“王档头,此话怎么说?我岳丈?这又是从何说起?”
他的岳丈,现在能称为他苏默岳丈的,便唯有杏儿他爹,韩水根韩老爹了
而他这位便宜岳丈老子,脾气执拗死倔,当日众人撤离武清之时,怎么也不肯跟大伙儿一起离开最终众人拗不过他,只的顺着他的意思,将他一个人留在了武清那边
现在王义忽然说自己岳丈有性命之忧,难道是他老人家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武清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自己那隐在暗中的对头,眼见没能奈何了自己,却对一个无辜的老人动手了?
若真是那样的话……
苏默忽然使劲攥紧了拳,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便是江湖人都知晓,祸不及家人若真是他们转而对自己的家人朋友出手,那么说不得他也不必再讲什么规则了索性大伙儿一起掀了桌子,要死一起死吧
这么想着,刚刚经历过一场杀劫的身体猛然爆出一股浓郁的戾气,顿时引得汤圆、多多和太阳几个的察觉下一刻,熊吼、狼嚎、鼠叫混在一片,院里院外无数的马匹悲鸣一声,纷纷腿脚一软的跪倒下去,这怎一个热闹说的
感受着苏默身上忽然的变化,刚刚从狼吻下脱离出来的王义,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满面骇然的望着他
曾几何时,这个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一个小屁孩的小竖子,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这股气势,简直不弱于那些个军中的百战余生的老卒了甚至,比那些老卒更要骇人一些,自己究竟是面对着怎样一个怪胎啊
客栈内,正在向顾衡询问这几天经过的于冕,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略一皱眉头,忽然抬手摆了摆,打断顾衡道:“你先去外面看看,怕是那小竖子又闹出什么乱子来了唉,老夫也算是流年不利,竟遇上这么一个……一个……哼!不说也罢去吧去吧,让他消停些,如今到了这广武镇,不比大漠王庭那边,便是一点点风吹草动,落到有心人耳目中,怕不就是一场狂风骤雨……”
说到这儿,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顾衡听的心下喟叹,这个老东翁,面冷心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还是蛮好的,就是有些时候太过古板,再就是心胸略有些狭隘,然则仍不失“清正”二字
想想自己已经应了苏默之约,回去后便要辞了这于府幕僚之职,心下忽有些不忍起来
如此心中踟蹰着,轻声应了声是,顿了顿忽道:“多谢东翁”
于冕闻言不由一愣,随即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却未多说什么
他本是本着惜才之心多说了几句,顾衡作为他的幕僚又来谢的什么?很明显,那是帮着那小竖子谢的
而作为自己的幕僚,他竟开口帮那小竖子谢自己,这里面的含义,自然是瞒不过老于世故的他
心中这么想着,不由的忽然就有些心灰意冷,摆摆手示意顾衡可以去了
顾衡心下喟叹,再次躬身一礼,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于冕悠悠的道:“你去告诉那小竖子,道不同不相预谋老夫乏了,就不见他了此番回去京师,风雨晦涩,局势凶险,让他……好自为之吧”
顾衡心中一颤,默然片刻,回过身来,冲着背对着自己的于冕,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
于冕这番话,分明是已经明白了他刚才的那声谢而此刻所说的话,既是对苏默说的,其实也是对他顾衡说的所谓好自为之,何尝不是一声离别之际的祝愿?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顾衡深深吸口气,这才大步掀帘而出心中却不由的忽然暗暗恚怒,那小混蛋又再搞什么古怪?待会儿须饶不得他
然则等他寻到外面,却只见只剩下王义愣愣的在那儿发呆另一边,图鲁勒图带着自己的三百护卫,神情落寞的望着远方那里,尘头扬起,一队人马正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