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希没说什么，只是轻抚着卿卿的头，许久，才淡淡道。

“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亲生父亲在身边，无论给她再好的生活和条件，看着都让人心疼又可怜。”

顾雨霏的手微微一僵，抬眼看向他。

顾南希却并没有看她，手轻拍着怀里的卿卿，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在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妈妈～”和舅舅玩了一会儿，卿卿便转过头，笑

嘻嘻的看着顾雨霏：“你不是说要和林叔叔的爸爸妈妈一起去吃饭吗？你什么时候换好衣服啊？”

“傻丫头，这都几点了，要吃饭也是明天，妈妈这是在收拾衣服呢，又没说现在就要去。”顾雨霏笑看了卿卿一眼，转身去收拾衣柜。

卿卿顿时便笑嘻嘻的抬起小手，去抓顾南希手里的纸船，一边抓一边说：“舅舅，舅舅，我还要纸折的小鸟，还有纸折的小猪小狗，还要纸折的孔雀！”

顾南希叹笑着将坐在自己腿上的卿卿抱了起来：“卿卿要的东西太难了，舅舅折不出来怎么办？”

“哇，你不会折呀？”卿卿忽然捂着嘴，笑嘻嘻的说：“那我教你折纸鹤！”

说着，小丫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直到顾南希明白她的意思，将她放在地上，卿卿便笑嘻嘻的转身跑回小卧室。

顾雨霏还在收拾衣服，顾南希走过去，看着她柜子里的那些衣服：“这些年，你似乎没添置什么衣服。”

顾雨霏一边收拾着衣柜一边说：“女为悦己者容，我都已经是个当妈的人了，哪还能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买衣服，这些够穿就好了。”

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已经没有喜欢的人了，或是已经不打算再见那个自己最喜欢的人了，便也没有心思再打扮了。

顾南希没有戳穿她，看着她的身影，轻道：“雨霏，如果你现在的心很乱，不够安静，不如先和我回国，你是老爷子心里一块最大的心结，他也是你的心结，不管你现在打算是和谁结婚，都应该回去看看了。”

顾雨霏的手僵放在衣柜门上，没有动。

“如果你想嫁给林启凡是真心的，而不是仅仅被感动，仅仅想给卿卿找一个合适的父亲的替代者，我很开心见证你的幸福。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也没有如果，林启凡对我怎么样，哥你也知道，我嫁他还应该嫁谁呀？”顾雨霏笑着说：“他给我的不信仅是感动，十几年的守候，我以前没有看懂过，可现在我却看懂了他，这样的男人我要是不珍惜，我就是暴殄天物，也是把幸福拒之门外。”

“好，既然你是真心，那就找时间先跟我回国。”

“回国？”顾雨霏转眼看向他：“哥，我……”

“结婚这种大事，你是打算只让我这一个哥哥见证，连父母都不打算亲自告知了？如果林家人突然上门拜访，爸妈却毫不知情毫无准备，你认为这样做很妥当？”

顾雨霏沉吟了片刻才说：“你替我告诉他们。”

顾南希不语，只是目色微凉的看着她。

顾雨霏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她转开头，将衣柜的门关上，许久，才道：“当年我和秦慕琰的事，在家里已经闹的够久了，我们离婚的事，恐怕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如果我忽然回去告诉他们我离婚了，而且将要再婚……”她顿了顿：“我不想看见爷爷的脸色，也不想看见爸和妈失望的表情，说我逃避也好，说我这一次做的不懂事也罢，总之我不想……”

“雨霏，那是你的家。”顾南希轻声说。

“是吗？”顾雨霏转眼，看向他：“哥，我这些年始终在美国，是为什么？那个顾家对我来说，或许如你所说，是我的家，可这个家带给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何况，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秦家跟顾家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为什么秦慕琰的外婆每一次见到我都是一眼厌烦，为什么他外婆每一次提到爷爷都是满脸的恨意！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一提到秦顾两家的渊源，顾南希似是知道什么，却只是眉心微皱，看着她明明很清澈亦很清醒的双眼，只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爷爷和秦家的外婆，应该是有什么故事的吧？我真的很佩服爷爷，活了八十几年，虽然至今身体硬朗，可年轻的时候却犯下了太多太多的错误，让我们这些小辈的人一再的承受他的报应，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但我想，秦慕琰前面几年始终不愿正视我对他的感情，应该是和爷爷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