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巴,相有豹转悠着眼珠子,吭哧着朝老福叔应道:“这不是......这瘟死的鸡鸭......”
眼看着相有豹吞吞吐吐的犹豫模样,老福叔更是一蹦老高,把从相有豹身上撕扯下来的衣裳朝着地上一摔,指着相有豹的鼻子叫骂起来:“编不出瞎话了不是?说,你想上哪儿散瘟?定福庄的鸡瘟病,是不是你散出来的?!”
一眼看着从衣裳里甩出来的那个麂皮口袋,相有豹顿时扯开了嗓门叫嚷起来:“您这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刚听说了定福庄闹鸡瘟,我这啥都没顾上就赶紧从四九城里赶过来祛瘟,怎么到您这儿,倒成了我是来散瘟的了?!”
也不等老福叔开口,相有豹伸手一指那掉落在地上的麂皮口袋,扯着嗓门吆喝道:“这老坟坑里堆了这么多瘟死的鸡鸭,你们倒还敢朝着跟前凑?赶紧把我那药口袋里的药每人含上一丸,要不然......回头染上病了可别怨我!”
张大了嘴巴,相有豹让近在咫尺的老福叔看清了自己含在嘴里的药丸,这才接茬朝着愣怔在自己面前的老福叔说道:“您老在四九城里常来常往的,听说过火正门的字号么?我是火正门里学徒,奉掌门人纳九爷的令来定福庄祛瘟!您老仔细想想看,我火正门里专门就是调教各路飞禽走兽,最忌讳的就是这飞禽走兽犯的瘟病,怎么还能做出来您说的那......散瘟?”
眨巴着有些昏黄的眼睛,老福叔将信将疑地捡起了地上那麂皮口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才扭头盯着相有豹说道:“倒是听说过四九城里有火正门这字号,也还真是伺候各路飞禽走兽的!不过这药.......”
壮着胆子,老福叔从麂皮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药丸,伸出舌头舔了舔,再凑到鼻尖上用力闻了闻,这才像是下了多大狠心一般将那药丸放进了口中。
药丸才一入口,老福叔的眼睛顿时一亮,脱口朝着几个面带担心神色的壮棒汉子叫道:“这药......还真灵验!含着这药就闻不着这些瘟死的鸡鸭臭味,脑子里也清楚不少!”
也不必老福叔再多说些什么,那几个手里头抓着石块的壮棒汉子顿时拥到了老福叔身边,争先恐后地伸手从那麂皮口袋里抓出了药丸,忙不迭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看着那几个壮棒汉子精神头一振的模样,相有豹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朝着紧紧攥住那麂皮口袋再不撒手的老福叔笑道:“这回,您该是信我不是来散瘟的了吧?”
看着连连点头的老福叔那满含着歉意的笑脸,相有豹却是抬手指了指那扔着不少瘟死鸡鸭的老坟坑,朝着老福叔继续说道:“这瘟死的鸡鸭这么扔着不行!荒郊野外的,这些玩意叫狼啃狗叼的,说不好就过人身上去了!您看能不能从您庄子里取些柴禾来把这些瘟死的鸡鸭给烧了,再拿土填了这老坟坑?庄子里那些养鸡鸭的地方,最好再弄些生石灰洒洒,也能去去瘟病的毒气!”
把手一挥,显然在定福庄里很有几分威望的老福叔顿时朝着那几个兀自攥着石块的壮棒汉子吆喝起来:“还不照着......照着这位先生说的办?去个腿快的,叫人带上柴禾和填坑的家什来!再让村子里养过鸡鸭的人家,全都拿生石灰把鸡窝好好撒一遍!”
这边支使完了那几个壮棒汉子,老福叔转头朝着相有豹笑道:“这位先生,我这儿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火正门里的爷们能帮着定福庄的老少爷们祛了这场瘟病,我老福头在这儿给您作揖了.......”
一把扶住了要朝着自己作揖的老福叔,相有豹一迭声地朝着老福叔叫道:“您老这礼我可当不得!照着我火正门掌门纳九爷的令,原本我就该悄悄地把这事儿给办了,这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定福庄上的乡亲!这事儿要是传到我火正门掌门的耳朵里,那我可就......”
抬眼看着相有豹一脸为难的模样,老福叔顿时一拍胸脯:“那没得说,这事儿我回头就交代庄子里的爷们,谁都不许出去胡说,把这事儿都烂到肚子里!只是您......怎么也得留下个名号,要不然,人都得说我定福庄的爷们不明事理,得人恩惠都不问个来路!”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相有豹朝着老福叔一抱拳:“火正门里学徒相有豹,见过老福叔!还有个不情之请,得求老福叔成全?”
“您说?”
“这麻袋里装着的,也是瘟死的鸡鸭?能给了我么?也好拿着琢磨琢磨这瘟病的来龙去脉......”
“您拿走!就是您这药......”
“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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