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掌开始,那黑衣人的力道,就是轻重有别,对风不凡,明显下得是杀招,而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意!
这更是让风子岳疑惑难解。
只是现在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施展废人剑法之上,顾不得思考这其中潜藏的意义。
废人剑法,虽然是浑不用力,但大耗心神,试想控制自己的力量已经是极难,要控制人家的力量,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风子岳只得抛开杂念,一心就用在这剑法之上。
那黑衣人连攻数招,都是无功而返,不由也是心中大异,一时惊奇之下,也是接连出手,直到纠缠了数十招,还是对风子岳毫无办法,这才省起本来的目的。撤掌后退,又是出手向风不凡攻去。
风子岳叹了口气,又是侧移两步,挡在那黑衣人面前,牵动伤口,不由面色又是一变。
废人剑法,终究还是有破绽的。
纯属被动的剑法,如果人家不来攻击你,那这精妙的剑法,也就全然无用。
虽然这洞窟之中地域狭小,自己可以尽力地堵在父亲跟前,挡下这攻击,但这就违背了废人剑法一点力气都不用的剑意――何况他现在身受重伤,一点点的移动都让他浑身剧痛,伤势加剧。
若是黑衣人找着这个破绽,持续向风不凡出手,只怕自己也是遮拦不住。
那黑衣人似乎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嘿嘿一笑,双掌相击,轰然有声,更是凶猛地向风不凡奔袭而去。
风子岳勉强挡了两剑,终于是无法支撑,正要咬牙拼命,忽然听背后一声娇叱,一道寒光在面前飞掠而过,削向那黑衣人的头颅。
那寒光甚快,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削中,一惊之下倒翻而出,险险避过了这一招杀着。
“何方歹人,竟敢趁人之危!”
风子岳闻言大喜,回头看时,果然是武圣之女梦凰!
如果说沧澜山中,他有人信任,反而不是武圣,而是这个女子。她虽然有些刁蛮,但与自己交往,却觉得是情真意切,至少不是有藏着什么目的。
这穷途末路之时,竟然得她相救,也是天幸!
梦凰飞身而至,挡在了风子岳父子跟前,收回了十字利刃,冷冷地指着那黑衣人,“你是什么人?竟敢混进我沧澜山为非作歹?”
梦凰一心想要跟着风子岳去剿除龙魔,虽然被父亲带了回去,关在自己的房间中,但她何等脾气,一个房间又怎么锁得住她,等父亲和卜天义走了之后,又一次偷偷地溜了出来,执着地钻入了万魔洞中。
谁知道刚下到三层,就见到重伤的风子岳二人被人突袭,看上去就是难以支撑的模样。
她吃了一惊,虽然与风子岳在一起的那人他并不认得,但不管如何跟风子岳是一路的,那黑衣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却不知是怎样混进这万魔洞中?
眼见风子岳吃亏,她心中大急,飞出十字利刃,解了这危险的困局。
那黑衣人愣了一愣,目露寒光,恶狠狠地瞪了风不凡一眼,忽然伸掌一拍,梦凰不敢怠慢,凝神相迎,却听霹雳声响,面前腾起一团烟雾!
“该死!是金蝉脱壳之计!”
梦凰挥散烟雾,面前却已经不见了那黑衣人的踪影。
风子岳又是心中暗惊,无论如何,这个黑衣人的实力在梦凰之上,如今一见却又逃去,更是让他极为不解。
这个黑衣人来得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如果说他要杀自己和父亲两人,那也许是沧澜圣山不愿给出清圣白苍耳果,过河拆桥,要自己的性命。
可是只针对父亲风不凡一人,那就是奇哉怪也。
杀了风不凡,风子岳活着的话,那清圣白苍耳果还是要给,因为跟武圣说好此事的,本来就是风子岳,根本没有风不凡什么事。
沧澜山中人,应该是不知道风不凡的身份,虽然他混入接引使中,若是这一层被揭开,或者会有些芥蒂,但也不至于要杀人那么严重――就算要杀,也可以光明正大,不必这么鬼鬼祟祟。
一击不中,便即远扬,那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梦凰虽然不弱,但毕竟未曾踏入先天,绝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他为何连试都没试一试,就即遁走。
他究竟是什么人?
风子岳心中满是疑团,越想越不明白。
“奇怪……”
梦凰也是有些疑惑,她正打算打一场过瘾,对手却已经跑了,弄得她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看到风子岳伤痕累累血流成河的模样,她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伤成这样?龙魔……龙魔已经被你杀了?”
风子岳苦笑着点了点头,梦凰大声叹息,“可惜,可惜!本姑娘竟然没有赶上――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这位……这位大叔又是谁?”
风不凡咳嗽一声,不愿暴露自己与风子岳的父子关系,“多谢姑娘相救之恩,我是子岳的朋友,见他一个人对付龙魔艰难,所以特地来帮忙的……”
“哦……”
梦凰面露疑惑的神色,“那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难道现在外山的守御这么薄弱了,什么人都能混进来?刚才那黑衣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们?”
她问了一大堆的问题,风子岳摊了摊手,苦笑道:“我们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们?梦凰姑娘,你既然到此,倒要拜托你一件事……”
如今疑团重重,实力未恢复之前,他实在不想回去面对武圣。
既然梦凰恰巧到此,也只有病急乱投医,拜托她了。
“你能不能给我们找个藏身之所,可以躲几天,让我们养好伤势?”
梦凰眨了眨眼睛,“既然已经除了龙魔,你为何不回沧澜山?虽然你这个朋友不告而来,但父亲应该是不会怪责的――山上有最好的伤药……”
风子岳摆了摆手,“我们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梦凰姑娘,你看在我们斩杀龙魔的面子上,能不能帮这个忙?”
梦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最是隐蔽,连我父亲都不知道――你们,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