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富弼苦笑,这个江衙内看来是一个二世祖,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
转运使是州府的上司,负责计度本路财赋、漕运钱谷,按察州县,荐贤举能,点检狱讼,疏理系囚,养兵捕盗,维持治安,救灾赈恤,考试举人,几乎包军民财刑各个方面职权。但记好了,他是辅助权,比如财赋钱谷,是计度,不是直接的调度,狱讼是点检,不是直接审查。
朝廷真正的一级地方单位是州府,直接处理一州一府的军政,作为转运使仅持有监督权。
并且如今的杭州,有许多官员背景雄厚,转运使,能管什么?管郑朗,恐怕连韩绛也未必能管得到!
大约是好戏,于是一道来到西湖边,老百姓看到知府居然挟着那么多美妓出行,一个个感到很惊奇,这一行吸引了许多百姓围观。
郑朗问富弼:“富兄,难道这样才算是正常人?”
富弼捏着鼻子不能说话。
但郑朗自己感觉也不错的,两个妹妹让崔娴赏识,就是胸大臀大,软香在怀,两个柔软的丰乳隔着单薄夏衣,在两肋厮磨,郑朗不由地摇头:“色授魂与啊。”
秦凤娘与安八娘撇了撇嘴,心中想到,既知色授魂与,为什么从来不与我们亲近?
原因她们一辈子也不会想明白,想明白了,就会拥有江杏儿那种干净,也不用去想了。
租了一艘画舫,郑朗又说道:“刚才本官匆忙,没有细想,一旦让你们散开,各自楼坊散于城内各角,聚集起来不方便,你们就在这画舫上排练吧,看一看西湖美景,排练起来也会有心情。”
然后盯着不远处那道长堤。
植上很多花树,虽叶子少,但长出了一些树叶,还有一些花正在盛开,给长堤带来一份生机。
坐下,郑朗又说道:“秦凤娘,你们是排练,还是想坐于本官怀中?”
如何选择?
捉挟的一句,也证明他的头脑很清醒,但下面一句话让富弼再次啼笑皆非,道:“这样吧,你们谁个没有戏本,就环坐于本官两侧,让本官一个个接近芳颜。”
没有当真,曹主薄又跑来了。
郑朗道:“不用急。”
曹主薄那能不急,这个转运使在他眼中就是天大的官员了,还没有到任,儿子就在自己境内被顶头上司狠打一顿,韩绛未必会有事,可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气喘吁吁地说:“江衙内不服,又骂了几句,让韩知县又打了二十杖。”
“嗯,让他将人押到我这里。”
“喏。”曹主薄慌里慌张的下去。
继续在画舫上排练。
一会儿一位青年人被扶了进来,郑朗没有理他,冲秦凤娘招了招手,秦凤娘走过去,郑朗很自然的将秦凤娘搂住,大手搭在秦凤娘的胸脯上,这才向这个青年问道:“你是江衙内?”
“我正是!”江衙内气急败坏地说。
“你父亲是江钧?”
“正是,主管两浙的转运使。”
“好大的官,但他有没有交接?”
“三四天就来了。”
“本官问你有没有交接!”郑朗突然暴喝道。
“你……”
“你什么你?即便交接了,你就能胡作非为?”
“我……”
“告诉你,杭州我是知府,在我管辖的境内,你给我老实一点。你不是要找秦凤娘吗?就是她。”郑朗没有用手指,而是用手按,秦凤娘娇羞地钻进他怀中。
“你也是胡作非为。”江衙内眼中喷出火,气愤地说。
富弼摇头,这个二世祖,无药可医了,此时的郑朗只是岁数小了些,其他的,那样差了?休说这个新来的江钧,张夏有了治水的功绩,也不得不给郑朗五分面子。
“本官是不是胡作非为,几个月后便知分晓,”但郑朗再次暴喝起来:“你当真本官是你这个没有家教的东西,会胡作非为,你父亲是官员,可你是布衣之身,却在本官面前咆哮,该当何罪,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一百。”
看来仁和、县的衙役打得轻了,于是又喝道:“给我重重打。”
朝廷这次派来的两个转运使,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但是眼下的杭州事务繁多,那个十面埋伏,白蛇传,都到了关健的时候,十面埋伏就等船队从倭奴国回航收官了,在这时候郑朗就怕两个转运使搅和。即使调和,也不会有时间让他去慢慢调和了。
索性先下手为强!
正好发生了这件事,先杀鸡,再杀猴!
富弼不知道他想什么,皱了皱眉头,可相处时久,也知道郑朗做事很冷静的,不是胡闹的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因此没有阻拦。
两个衙役如狼似虎扑上来,找来一根竹子,将江衙内按在地上狠抽起来。
外面江衙内抽得狼嚎,郑朗却坐在画舫里对诸位女子说道:“本官唱一首曲子给你们听。”
场景很古怪,诸位美妓不知如何作答。
郑朗没有抚琴,用手指拍着桌面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厣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则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做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
正是出自《西厢记》,元剧四大喜剧,四大悲剧,各有各的艺术成就,但仅在文字造诣上,无一本能及西厢记,比如这一段中的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句。
只唱了这三段,还是有忌讳的,毕竟他是大臣,有的段子不能出自他的口。
“这说的是什么?”秦凤娘在他怀中问道。
“说的什么呀?两人别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想更多的人长久,有时候仅靠怀柔是不行的。”郑朗叹了一口气。不久,又要杀人了,会杀很多的人……
一百杖,是竹子杖,但抽下去,江衙内也被抽得奄奄一息。
可这一次郑朗始终一反常态,抽完后,还嫌他躺在这里碍着排练,让衙役将他拖得远远的。
郑朗这才施施然地回去。
这件事没有放在郑朗的心上,却仔细的看着崔娴的脸色。
“你看我做什么?”
“是啊,不能看,要闻的。”
“妾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然不会劝你纳妾,”可下一句又露出她的小心态,郑朗没有闻,她却闻了闻,道:“好俗的脂粉,换了衣服。”
江杏儿与环儿皆捂嘴偷乐。
……
来便来。
第三天江钧与张从革联手到来。
但在杭州他们遭到了冷遇,没有一个人前去迎接。
江钧忍下这口怒气,不是要交接吗?与张夏迅速交接,直接带着随从来到杭州公堂。但没有进门口,直接让随从禀报。
我是转运使,到了你公堂门口,看你出来不出来迎接。
听到随从的责问,郑朗放下手中的公文,淡淡道:“转运使啊,你们让他进来吧。”
ps:今天我用裁纸刀裁纸,想着故事情节,结果往手指头上裁……悲催了,九个手指头打字。
祝情人节快乐,咱中国人的情人节。再祝各位人长久,共婵娟,合家团圆,情侣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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