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十三章 衣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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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继续侃侃而谈,说道:“我宋朝始至今天,因循守旧,弊者益弊,如果不变革,不出百年,国家必有危难矣。.51o.不说十六国之乱、南北朝与五代十国之祸,且说汉唐。汉唐立国有三百余年,近三百年,然真正几代何?西汉一百余年光景,东汉一百余年光景,唐朝虽年号不废,其实从安史时国家就已衰落。我朝已经立国几十余载?”

这一算危机便重了。

“但一变,必然产生诸多纠纷。汉景帝惩诸藩王势力,于是削藩,七王之乱。武帝惩匈奴之逼,大肆兴兵,民不聊生。唯有汉宣帝佳,种种变革,皆落到实处,又无多少争议,于是大治。然汉朝自诸吕兴起以后,外戚皆贵。汉宣不加提防,形成王莽之患。光武仁爱,宽民,却不做变革,于是孙受困于外戚与宦官,地方豪强大肆兼并,朝中宦官掌权,国家江河日下。

东晋受困于门阀,又阻于权臣,于是有王敦、桓温之乱,后被刘裕直接取代。再到唐朝,姚宋何能,诸君恐远不及也,但唐朝至开元起,府兵败坏,均田破坏,姚宋怕产生纠纷,小心调节,有开元盛世。本来这是唐朝一次好的转机,可惜唐玄宗晚年昏庸,将政事托于李林甫,于是误国殃民。

我朝太祖与太宗两位祖宗,进行分权制度,节掣外戚与宦官的势大,诸臣分权,防止权臣产生。包括人君,也进行诸多分权掣肘,以便防止有平庸君王贻误国事。可有一利便有一弊,文恬武嬉,吏治冗败,冗官冗兵冗政,虽几代人君奋发向上,然国家也呈江河日下之势。

陛下发奋图强。改革图,但中兴之世,开元为一,开元经过几十年的调节。都没有将国家大的弊端革除,唯有纠纷不多,国家安宁。或数于汉宣,汉宣幼年生长在民间,知民间疾苦,但之所以能成功,不仅是汉宣。还有霍光几十年如一日的小心经营,一臣一君,几达四五十年时光,创造出汉宣盛世。但是诸位,你们政之初,动辄便说几月,很,一两载便能让国家大治。难道你们是神仙下凡,能洒豆成兵,能点土成金?”

许多中立的大臣以及贾昌朝他们都低下头窃笑。

“所谓治国。便是治民,国家强盛,吏治清明,兵强马壮,国库充实,百姓安居乐业,衣丰食饱,这是亿兆人的利益,想要治国,就要兼顾这亿兆人的利益所在。一人比如一张网,亿兆张网绞在一起,是何等的混乱。可是各位改革轻佻,认为随便做做便可以使国家迎来盛世光景。当真有那么容易。古代多少人杰,为何中兴之世,唯有文景、汉宣与开元?欧阳修。你所上书的朋党论便可以一叶知秋。不作考证,便选来做论据论证你的说法,固执已见。朋党之患,牛李猖獗一时,都不敢公开打着党争的旗号。我不知道你那来的胆。”

张方平说道:“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郑朗所言,不可不思啊。”

他对范仲淹、欧阳修等君根本就没有好感,本来属于温和派,再加上在泾原路与郑朗多次共事,受到郑朗的薰陶,不过此时君党太猖獗了,动不动就将人弄得身败名裂。

前几年他多次上书,包括在泾州也屡屡上书言事,但看到政以来,君对敌人的打压,郑朗是少事,他是避事,不敢再言事,几乎同样也消失不见。

其实欧阳修这篇朋党论一上,君党的人心也散了。

许多大臣与郑朗一样,赞成君可朋,但不敢在后面加上一个党字。

郑朗暗中示意,张方平,你点退下。

他这时候也有很大的威信,只是年龄掣肘,不得不落到范仲淹与韩琦之后,还有他消失不见,也让大部分人投于范仲淹或者韩琦门下。一旦郑朗主动站出来,会有不少人附和的。

但郑朗不想,赵祯亲口说过,你还再过几年。

时间未到,手下形成一股的力量,赵祯怎么想?

郑朗又说道:“臣再言三件事,一为备粮,灾害连年不断,民以食为天,国家要重视粮食储备,今年以来,除江淮旱灾,其他地方风调雨顺。江准虽旱,然有多处水系,旱的仅是山区。若没有意外,秋后会有一个丰收之年。然国家不可不防未来。”

实际上这隐隐有了一份交待余事的意味。

这次在朝堂上反驳欧阳修的朋党论,是谓朝争,多半要贬去相位。

而原来这些是他与三司主管的职责。

又徐徐说道:“国家仓库原先分为两仓,一为各州县仓禀,主要是存放两税征粮所设,臣为了不产生多的纠纷,地方仓禀并没有动弹。一为国家仓库,主要是集中在京畿附近。此次仓法,分散于河北河东,以及三门。臣与三司逐一落实,然受制于财政,并没有全部完成。务必将这些仓全部修建起来,以免象去年那样,盗匪四起,国家混乱。另外州县也适当保留部分两税余粮,以便州县在遇到灾害时,能有粮救急。虽不是国库,也可以依仓法部分条款行事,以免仓粮为硕鼠贪墨。二为余财,国库这些年来一直空虚,以至陕西战争到来,以空库入战,于是只能厚敛重剥百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且西夏狼野心,绝不会长久与我朝和平。一旦战事再度爆发,全国将会又形成去年满目苍痍之势。三为备兵,不是增加士兵,西夏正规兵士不足十万,平时兵士皆是闲农战兵,故以一小国,能集中几十兵大军作战。契丹号称军队三十万五十万,常规兵士也不过十几万。故精兵简政,兵士虽裁,仅是老弱病残而己,没有这些弱兵拖累,应练兵强武,以备战事。”

又看着欧阳修,给他台阶下了,说道:“欧阳修,我也知道你是好心,想扫荡奸邪,还吏治一个清明。但人主正,则臣正,人主暗,则臣邪。即便有你所说的奸邪,为了上位,看到皇帝奋发向上,也要想方设法拿出一些善政让人主看到,这能为陛下所用。那么何来的奸邪?不是奸邪,而是不作为,而是无能,而是贪墨。你主次颠倒了。没有奸邪,你们君何必结党?治国啊,一举一动,牵动着多少人心,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连深想都没有想过,就怎么样。夫曰吾三省吾身,以个人都如此,况且国家?你也是文坛大家,如今领知谏院,陛下又破格让你参与政当中,身担重任,要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说完退回班列。

是给了欧阳修台阶,可他话外之音,已隐隐直指政。

你们那不是改革,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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