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不远处吵杂的夜市像碾轮一般在女孩耳中倾轧,连带着心脏和脾肺连根拔起,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
她将筷子用力甩到地上,颤抖忽然剧烈起来,哐哐当当,用尽所有力气把饭菜都掀下桌,望着惨白的墙壁和生锈的单人床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女孩缓缓起身,像抱着无头娃娃的母亲一般,跪在布满碎瓷片的地面上忍着痛苦继续一块一块地捡起放到桌上。
「啊……」
锐利的瓷片尖部轻轻在右手手背上划过,从食指第一关节刺向中指第二关节。
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像是被纸刮了一下这么快,指背的肉很少,两道斜向的红印很快溢出赤色的液体,算不上热也算不上冷,在惨白小台灯下显得有些恍惚。
「柳真……」
女孩跪在碎瓷片、汤汁剩菜构成的狼藉上看着手指上的赤色呜咽着,又抬起头看着红色女孩给自己布下的破败囚笼。
苏濛轻轻吮了吮指背上的斑红,唇上多了一道口红。
她用左手捏着溢出红色的右手中指,用力挤压,看着细细的红线变成两滴红色的泪珠,继续用力伤口已经不再流出什么东西了,忍着再次撕破的冲动,苏濛低垂着身体跪在地上怅然若失地喘息着,用力揉捏自己的身体各处。
以前也有几次不打招呼就擅自旷课的行为,第二天总是能够等来柳真满怀道歉的笑意,不知为何这次就是不可原谅。
苏濛像发了疯的钢琴师一般,伸出剧烈晃动的右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看了看上面沾着的带着酱油的深棕色虾汁,放到舌尖上舔了舔。
对着舌尖轻轻用力,呲的一下,收回手后,看着瓷片刃口上伴着唾液的血红,苏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还是不够满足,如果一定要溢出什么才行的话,为什么不再用力一些呢,苏濛翻出左手,看了看白皙细嫩的手腕。
如果猛地用力从左到右扫过去,哪怕是指尖拂过花丛那样的轻柔,都可以溢出更多的红色,生命和死亡的颜色,柳真的颜色。
一整夜盈满身体的悸动,如果不溢出什么,总觉得不满足,苏濛跪在地上用力收缩起身体深处的肌肉,伴随着一阵颤抖将瓷片按在左腕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力呢?
为什么啊?!!
女孩咬着自责的嘴唇继续用力,唇上已沾满血腥,像一个被爱人拼命吮吸的浆果,死亡之欲慢慢流下,滑过白皙的下巴和脖颈,像刚刚获得新生的吸血鬼公主。
「呃!…………」
嗓音似丢失在井中的高音钢琴弦,女孩忽然松弛了两腿的颤抖,连带着两下剧烈的哑声吸气,迎来潮水般的快意,无力地向后倒在地上,伴着长达三分钟的余韵,鹤唳一般抖动着小肩膀,死死咬着啜泣的嘴唇,眼神呆滞地看着嘲讽自己的惨白天花板。
「柳真。」
平静地说着,苏濛终于决然地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碎片,不顾地上的狼藉,快速冲洗了身体,捡起衣架上湿漉漉的衣服穿上,伴着全身的湿冷锁上房门。
深夜11点,幽蓝的女孩朝着南方漆黑的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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