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秦淮一抛碎金声,轻身笑掠遇船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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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绍青不给好脸色看,冷声道:“哼!打你都是轻的,我还没打够呢!”说着,又要去打。

赵铭希见她蛮不讲理,不好直言,但也容不得她随意,便将天绍青才举起的右手握住,道:“别闹事了!我们该进去了!”

天绍青狠狠将他甩开,寒面说道:“我喜欢哪,不用你管!”言罢,抽出剑鞘,就朝那人直戳。

那人避后一丈,瞧了她几眼,没好气道:“神经病!”遂借着人多,逃之夭夭。

天绍青仍愤愤不平,赵铭希只当小事一桩,不足以挂怀,便平心静气道:“何必这么生气?不就是几个钱吗?”

谁知天绍青面色大变,好恨地吼道:“什么钱哪!他——他刚刚——”猛地跺脚,想起那人方才手不规矩,气愤难散,却又无法当众讲出,只得斜觑赵铭希,怨责似的走了。

进去后,两人顿被里面的热闹冲散不快,开始环视一番。

但见一楼厅内食客满座,各个满面油光,围桌畅谈,把酒言欢;有的兴起兴浓,歌喉亮嗓,开怀畅饮;猜拳的喝叫之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个角落里,书生模样的中年文士扯破嗓子的叫喊,原是他在讲当年后晋亡国的那一仗,周围几桌客人吵嚷不断,他这才不顾文人风范,用拳头大锤桌子,不住喝着‘肃静’;另一边则是几个女眷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吟诗作赋亦不在话下。

赵铭希在店小二招呼下进入雅间,天绍青懒懒地收回打量客人的目光,见赵铭希邀她上楼,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厅,随他朝楼上走去。

在二楼雅间,二人落坐,因赵铭希出手大方,亲自请客,天绍青便就毫不客气地点下几十种昂贵菜式,其中一些菜式,店小二更是前所未闻。

小二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傻傻站在旁侧,一面抓耳挠腮,一面疑惑道:“姑娘,你们只有两个人,点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天绍青闻言大为不悦,当即用手拍上桌子,叫道:“有这位公子请客,你怕给不起钱呀!”

店小二见她发怒,一下傻了眼,虽说这在酒楼里常有所生,并不稀奇,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小姑娘面善心和,看起来温婉乖巧,竟会这般暴躁,蛮不讲理。

她身携长剑,此时,将剑哐当撞上桌子,语气震震地对小二吆喝,小二连忙道歉,心道:江湖人士俱是野蛮。

那边赵铭希见他还不走,没了兴趣,猛然叱责道:“还不赶紧依这位姑娘的吩咐去做!”冷冷冒出一句话,店小二顿觉后怕,连声道‘是’,退出房外。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二人,天绍青不喜欢与赵铭希坐在一处,觉得无趣,便去窗前,拉起望月窗的竹帘,凝视外面的景色,一阵乱瞟。

眼前是幽幽秦淮河,河的两畔驻足着姿态各异的数多人影,赏景,听曲,谈笑,划船。

幽深长廊将优雅四处飘荡,碧波水面到处可见欢声笑语。

流烟浮影屏,画舫点笙歌!

天绍青正看得出神,赵铭希突然从后面走过来,兴致甚好,轻声笑道:“怎么样?这里的景致还满意吧?”

天绍青却狡狯一笑,转面大叹口气,出人意料地道:“可惜本姑娘觉得这里太静了,不喜欢这里!”负起双手,又悠悠下楼去了。

赵铭希见她不识趣,“嗬”了一声,显见对她所言,不置可否。

天绍青下楼,他也跟着下楼。

天绍青走在前面,甚至可以听到赵铭希的脚步声,当下四面望望,偷偷暗笑,猛将双臂伸出,朝一楼食客拍手呼道:“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啊,今天这位公子做东,请大家免费品尝秦淮酒楼的酒食,大家可以随便的吃,尽情的喝,不用客气,想要什么,就点什么好了!”目光一斜,指了指赵铭希,闪开了半个身子。

赵铭希顿时亮在众人视线中,众人听得这般言语,霍的哄闹沸腾开来,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上前作揖答谢,天绍青含笑摇手,只管将赵铭希当众请出,故作姿态道:“不用客气,都是这位公子大方,热情好客。”

她目视着赵铭希,亲睹食客们朝赵铭希作揖称谢,赵铭希始料不及,迫不得已,只得应付。

天绍青见此,不由哑然失笑。

过了片时,两人拣了张食桌坐定,赵铭希忍住天绍青那番捉弄,平静地接过小二盛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也没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天绍青坐在对面,盯看他的神情,讽道:“怎么啦?心疼啦?”

赵铭希微微一笑,瞟着她道:“哦,不是,这个对我来说小意思!”坐得笔直,面对天绍青的注视,又意味深长道:“怎么说,你也跑不了!”

天绍青知他话里有话,也不去管他,一手扶额,趴在桌上,将另一只手敲着桌面,斜目四顾,古怪地笑着。

赵铭希在侧端望,却狐疑顿生。

彼时,菜已上齐。

赵铭希也着实饿了,便低头用菜,天绍青却不就食,一双眼珠子只管在四下转悠,这一瞄不打紧,居然让她看到一个人,正是先前酒楼外碰到的小贼。

那贼见她目光投射,立刻惊慌,因为店家上菜的当口,天绍青瞥见他将手伸进一位客人的衣袍里。

他以为自己定会露馅,可天绍青只是面露笑容,并未出言喧嚷,这贼胆子又大了起来。

天绍青看到这里,清了清嗓子,故意高声朝赵铭希道:“没想到你还挺大方?既然有钱请这么多人,何不包下这个地儿?那么多钱放在身上,如果没有寄身之处,通常都是很危险的,小心保不住!二门主若到了身无分文,落宿街头的境地,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吧?”

“哈!”赵铭希觉得她未免过于杞人忧天,凭他的两下子,谁能轻易犯界?当下被惹笑了,手掌摸着桌上的玄天剑,笑意昂昂,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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