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阳光已经透窗而进,天绍青缓缓下了床,以手拭汗,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是这梦?为什么总做这梦?”
她实在想不通,人家都说日有所思所愁,夜有所梦,可天绍青不明白的是,这种梦境又意味着什么。
她越想头越疼,便在桌旁坐下,下意识地拿出那块李唐残玉,用手摸着玉上的剑痕,喃喃道:“柳大哥,你的杀父仇人是谁呀?我拿着这玉,又是喜欢,又总是难过,然后就总乱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思索了一阵,她又说道:“听说乃父是昔日魏王,他在为父报仇途中,兵行渭水而死,而附近就只有华山距那里最近,也不知道师叔祖们有没有洞悉,爹他老人家当时又在做什么?”
一言到此,她吓坏了,连忙摇头道:“不不不,都是我瞎猜瞎想。”遂不再想了,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院中,天绍青忽听李宅下人议纷,说昨夜这城里一处偏僻之地死了很多平民,皆是被人一剑毙命,剑气甚是锋锐。
天绍青一时错愕,也想看个究竟,谁知真正见到,把她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老弱妇孺,尸横道上,十分惨绝。
那街上还有人哀嚎、辱骂,也有人正在收拾残局。
天绍青走走看看,忽然瞅到个小小的身影,是一名幼/童,脖颈乃至胸膛,被一道剑痕破裂。
天绍青伸出手,摸了摸他安详的脸庞,仔细瞧那剑痕,一下子呆住,觉得好生熟悉,但她不敢确定是熟人所为,又连忙跑回李宅。
这个白天,整个噩耗传遍城内,大家闻声色变,到了晚上,再不敢独自出门。
柳枫见李家诡异,也很惊疑,全天都在追查,起先他以为李记行迹鬼祟,故布疑阵,另有所图,但在暗里观察,李记无甚奇异,他一无所获。
与李记谈了许久,李记谈起乡民被害,说正与本地官府一并查探,言辞中颇多感慨,柳枫顿时又觉得可能冤枉了他,左右狐疑不定。
李记说,自己若非文弱书生,早将那些畜生歼灭。
这虽然给了柳枫暗示,言他不会武功,但柳枫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在街头救小孩的事情。
这夜,柳枫便悄悄跟着李记,到了街上,正见到李记与一帮凶手拼杀,跳进圈内,袖里脱出一柄细剑,剑身极轻,也并不长,上面有个机括,可以随意收缩剑身。
剑起剑落,李记剑法竟也高深莫测,但柳枫实在想不通,李记为何故意欺骗自己,想试探什么,告诉自己什么?
柳枫观察了一阵,见李记剑法也很熟悉,近乎一半,都是自己幼年时母亲凌芊所授,自己早已深深刻在脑中的剑法。
但李记用来,非常流畅自如。
柳枫永远也忘不了四岁学剑的情景,一时心酸疑惑,忽的纵身折回。
到了李宅,他叩开天绍青房门,将她唤醒,说道:“快离开这儿,这里大有古怪,咱们先离开,避过他们的注意,再来相探。”急拉天绍青冲向门外,悄然遁去。
天亮时,两人来到城外,谁知有人拦阻,都是李记带着一帮人,看着他们说道:“二位深夜不告而别,难不成是做了亏心事?”
李记竟然怀疑起他们,柳枫暗哼一声,也在疑心李记忽然翻脸,是否故意设计陷害自己,好把自家抓个正着,有了正当的潜逃理由。
这一下他证明了李记为人,再也不信李记,将天绍青拉到身后,冷冷道:“李家太多不可告人之事,你隐藏自身剑法,也用意不良,柳枫自问无福消受那李宅之恩。”
李记脱出细剑,遥指他们,也寒着脸道:“杀了人就想走?还没那般容易!”
柳枫大笑,讥诮道:“可被我猜中了吧,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居心何在?”
李记咬牙大喝,吩咐随从齐拥而上,就朝柳枫围聚过去。
就在这时,斜刺里传出一声疾喝:“且慢动手!”言未毕,有三人凌空飞落,齐齐横身护住柳枫,把李记的人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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