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温蓝搂着怀里的这个人,双手坚定而温柔,像是在呵护一株草,又像是在怜惜一朵花,微微的,颤颤的,将所有的风雨都恨不得统统挡在外面,不露出一丝侵袭到她的身上。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
他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么脆弱过。
冷淡、平静,无论是空谷幽兰的清雅还是万众瞩目的艳光四射,她总是任意游走,带着一丝慵懒,仿佛从未将任何放在心上。
就如同那一次在世界最注目的台上走秀,她身穿的那袭长裙,只一个回收,便将所有人的眼光永远地留住,再也移动不了一分。
从骨子里,她似乎永远透出一股疲惫。明明不过十纪,却好像早早就已经跳过了这种稚嫩自由,她的灵魂里刻着一股让人看不清的谜,他越是靠近,却越是觉得空虚。
怀里的女人突然抬起双眼,望着自己。
这么一双空灵的眼睛……。
詹温蓝在心底静静地叹息。
这一刻,就像是被封入了一层蜜蜡里一般,感官、直觉都一概远去,眼睛、鼻息间只能感触到这么个温热的女人。
她的眼从来不是清澈灿烂的,犹如黑暗前的最后一道光,带着让人窥视的神秘,能让人看到希望,可下一瞬,只要一个触碰,却能瞬间消失。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眼眸并不是真正的黑,而是带着一圈淡淡的浅色。
这层浅色似乎常常随着她的心情变化。时而暗黑如深渊,时而又透明如韶光,他甚至曾见过她眼底里闪过一道幽幽的金色光芒。那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才发现,或许,是他想的太少。
这个冷云溪,这个从来将自己保护得点滴不露的女人,或许有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地方。
他微笑着,轻轻地将自己是手心扣进她的五指,将他们交错的双手抬起来,仔细的端详。
长长的睫毛犹垂下,他兀自端详着,像是在研究什么奇妙的事情。
“发现了什么?”云溪挑开一抹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个闻名世界的人竟然这么孩子气的样子,她心底竟有几分想笑的冲动。
“我在看,我和你的手里到底握着什么。”他竟像是个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有模有样地看她一眼,随即稳稳地回答,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任何不当。
“握着什么?”除了空气,她看不出来,他们手里还能握着什么。不过……。又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紧紧攥住的手,其实,连空气都钻不进去吧。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心拉到自己的面前,缓缓地,以一种少有的姿态,微微俯身,极浅极浅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未来。”
云溪只觉得手背上那一道湿诺的痕迹像是一把火,燎原而起,几乎烧得她心口都要热起来。
“什么意思?”
“不管以前怎么样,未来总是掌握在你手心的。”他凑在她的耳边,不顾身后已经有女工作人员面红耳赤地朝这边张望过来,竟露出一种少有的邪魅气息:“何况,你还握着我,不是吗?”
湿滑的热气从她耳廓边划过,带起一阵颤栗。云溪怀疑,这人完全是故意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一个仿佛不沾尘俗、露出这样的一副样子,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诧异,反而竟有几分放松。刚刚在咖啡厅里恨不得杀人的煞气也一下子静了下来。
如果说,这人上辈子是佛前点拨的一颗佛珠。明明带着最清明的佛性,有时候却又跳脱的不像那么回事。
该怎么说这个人呢?
云溪轻轻的笑了。
有一股放松而写意的味道。
一直站在他们身边,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祁湛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或许,早就该死心了……。只是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舍不得,惨淡的笑容渐渐苍白。
他看着那一群为了突然失踪逃婚的准新娘弄得鸡飞狗跳的一众人,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玩偶,一直一直在一出荒诞的剧目里转来转去,永不停歇。
“心情好点没?”十五分钟后,他拉着她的手,一路光着河边的风光,迎着那缓缓落下的夕阳,静静地回头朝他一笑。恍若春暖花开。
这般纯粹的笑容,让云溪几乎有些恍惚。
似乎这一刻,身上的那股沉重的、浓郁的气息被这一个笑容驱赶走,只剩下身边这一个人满满的宠溺和关怀。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她一侧头,迎着微风里卷来的青草味,朝他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含义的笑。
詹温蓝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
怎么可能不在意,不论是那多久远的过去,只要是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他都有无限的好奇。
好奇?
他扪心自问。
不,比这个更多。
不仅仅是好奇。如果只是好奇,他不会这么反复,这从来不是自己的作风。
从在她当初被枪击送进医院,陈昊发狂地冲进病房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他相信任何事情都有自然法度,什么事情都有前因后果。
以她的年龄、资历、生活背景,为什么会和陈昊,乃至萧然扯上关系,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他不问不代表不担心,不在意,可是,他一直视而不见,甚至帮着拦住鎏金,不让她去搀和。并不是他有多么的伟大情操,而是自己比都清楚,再迈进一步,或许,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仅仅只是好奇?骗鬼去吧。
他该死的在意。在意到,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或许会忍不住失去理智,干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情。
这或许就是别人口”?
他暗暗地将她的手心扣紧。
如果,再让他看到她单独和哪个男人独处一室,露出那种无人可以插足的表情,他或许,真的会发狂!
“怎么了?”云溪感觉手心几乎被拽得发疼,眼见他露出这种复杂的眼神,忍不住回头问他。
“差不过该回去了。”
他摇了摇头,仿佛刚刚的那种种表情不过是空穴来潮,轻轻地从后面围住她的肩膀,叹息般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国了。云溪,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