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错了弄错了!”王大壮见方渐离模样不对,知晓拿错了符纸,赶忙跳起来一把撕下方渐离胸口的符纸。
看他那小心翼翼,满脸肉痛的模样,仿佛丢了什么大宝贝。
这边方渐离被撤掉符纸后很快恢复如初,回想之前的感受,哪儿还不明白方才那道符纸的作用,当下眼中的阴沉更甚。
“去!”王大壮又掏出另一张符纸,印在方渐离胸口。
这次该是没拿错符纸,方渐离马上感觉到身体四肢百骸涌现出阵阵力道。
“看什么?扛啊!”王大壮一把将方渐离从阿宁身边推开,一双肥腻的手抓住阿宁的柔荑。
“宁妹妹,我来替你领路。”说着,王大壮拉着阿宁先行离开,竟是管都不管方渐离。
方渐离眼见阿宁身子轻微颤抖,不由牙齿咬紧,双手捏的指节泛白。
他一直知道,阿宁有洁癖。
这个王八蛋!方渐离深吸一口气,深知越是这个时候,越得要沉住气。
他走到铜鼎前,也不细看,猛地一抓鼎耳,扛在背上,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大壮和阿宁。
好在因为顾忌着方渐离在场,一路上王大壮倒也没有作出什么出格之事,只是不断寻着话语与阿宁说,好生聒噪。
神隐宗一路东行,有大概一千里。
因为方渐离扛着鼎,再加上他有意控制速度,到天色渐黑之时,几人才走了四五十里。
王大壮倒也没说什么,因为阿宁也时常提出要休息。
“前面是晚清河,鱼肉鲜美,大人今晚就在这歇息吧。”方渐离提议道。
王大壮见周围植被茂密,山深人少,且月色明亮,暗道一句实在天助我也,点头应允。
方渐离将铜鼎放下,找了一块干净的山石,牵来阿宁坐下。
却不想,王大壮脚底生风,一下坐到阿宁身边,又是情意绵绵,说起了让人羞臊的话。
方渐离出奇地没有吱声,只说了一句,大人我前去打水抓鱼,便转身走开。
不多久,到了河边,他回首望去,只觉今晚月高无风,加之这种地貌,实在是好时机。
将竹筒里灌了水,从怀中拿出毒箭木的汁液滴了几滴,便见竹筒里面水变得浑浊。
但方渐离早有准备,又取出几瓶东西,按照不同的分量放进去,晃了晃,水居然又重新变得清澈。
正准备再抓点鱼之际,突然,阿宁那处传来声音!
此时他气海已开两成,听力自然非比凡人,那声音中分明有着王大壮不怀好意的笑声!
不敢再耽搁,他抓起竹筒就是朝着原路返回。
三四里的路不过十几息便已赶到。
随即他看到让他眼眦欲裂的一幕。
王大壮那个混蛋,居然将阿宁压在了山石之上,手中拿着一张符纸,正要向阿宁胸口贴去。
自己意识初醒之时,是阿宁照顾自己,给予自己活下去的可能。
被抓去做灵奴之时,是阿宁站在自己身前,代替自己,成为灵奴。
阿宁虽与自己无血亲,却胜于血脉至亲!
如今,这一幕,眼睁睁发生在眼前,方渐离心中简直犹如刀割。
“王大壮!!!”他吼道,声音中有着无法掩盖的怒气。
这时候要还有掩藏,他就根本不是男人!
却说那边,王大壮正要下手,猛地一声大吼传来,吓得他直接从山石之上翻滚下去,在地上又滚了几圈,弄得灰头土脸。
“臭小子,你活腻歪了吧!”他从地上爬起来,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亮闪闪的小剑,掐动法诀。
小剑瞬间凌空而起,散发出惊人的锋锐之意。
至于为何方渐离如此快速地就从河畔赶回来,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不要!”阿宁惊呼,但她双目失明,一个趔趄竟是猛地撞在山石之上,白皙的额头出现一个红印。
“阿宁!”方渐离心中一痛。
“王大人,求你别怪罪他。”阿宁却是摸索着抓住王大壮的双臂,说道。
“阿宁从你...阿宁从你...”她已经语带哭腔。
王大壮闻言一喜,小剑在空中顿住。
但他终归还是顾及点面子,只冷哼一声,说道:“既是宁妹妹的兄长,我自不会与他计较。”
“你过来!”王大壮朝着方渐离喊一声,面色仍旧不是太好看。
方渐离拎着竹筒,缓步靠近。
“你先喝一口!”王大壮见方渐离脸上愠色未去,心中一动。
阿宁身子一颤,手心有汗沁出。
但却见方渐离不慌不忙,毫不犹豫地就是打开竹筒,竟是喝了一大口!
许久,王大壮见方渐离毫无异样,这才神色松弛下来。
“我方才是为阿宁检查身子,入了道门,自然要好生保养!”王大壮随便编了个借口。
“还请王大人莫要性急,我家阿宁身体虚弱,可禁不起大人的折腾。”方渐离脸上怒色稍缓,宛如真的相信了王大壮的说辞。
王大壮接过方渐离手中的竹筒,对于后者的话浑不在意,打开竹筒,也是饮下一大口。
“哈!”他舒畅地出一口气,赶了一天,的确是口渴难耐。
他转过来把竹筒递给阿宁,故作关切道:“宁妹妹,跋涉一日,辛苦劳顿,喝点水吧。”
阿宁摇摇头,默不作声。
王大壮尴尬地收回竹筒,上前几步,看了看方渐离空空的两手,不由问道:“怎没见你抓鱼回来?”
也就是这时,他才猛然想起,方渐离离开不过片刻,却已经从三四里外打到水,还偏偏在关键之时回来。
再者,兽力符已经被他收起。
那方渐离怎么做到的?
嘶!就在这时,他感到面门一阵寒风吹来,耳中传来毒蛇吐信一般的嘶叫声。
定眼一看,顿时亡魂皆冒,一把不过手指长短的尖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心口三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