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之下,灭门所在的灵气巨石开始疯狂震颤,气势也在随之不断攀升。
嘭!
十三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震飞十数丈,满脸骇然。
他们的修为不够,根本不可能破掉这个灭门。
即便是有破阵法门,都不行。
“我们争取的这么多时间,应该足够两位大人到达幻门。”一名遗族口中喋血,说道。
“不行,必须再找到灭门,然后等待大人的传讯!”
十三名遗族跌跌撞撞地从地面爬起,原先还在他们包围中心的灭门此时又一次消失无踪。
一咬牙,十几人都是吞下一颗猩红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丹药。
这丹药入口如食馊烂,虽然会短暂恢复大量气血,但药效过去后却会造成巨大的痛苦。
服下丹药之后,十三人皆是面色一振,体内的伤势已经被短暂压下,当即又开始在阵中寻找起来。
……
却说盲琴带着黑色面具一路飞窜,凭借筑基的修为加持,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两人便已经入到阵法的极深处。
他们面前是被火焰撕开的一道巨大口子,其深处已经可以看到尽头。
那里是一大片的迷雾,同时也是两仪微尘阵的中心——幻门。
轰!但也就在盲琴二人见到那一大片迷雾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巨响。
回头一看,只见原本被撕裂开的那道口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袭来,下一个瞬间就会超越盲琴两人,将整个大阵再次愈合。
见状,盲琴自然是心中一紧,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速度再快一分。
大阵之中传来刺耳的破风声,人影一闪而逝,只听砰的一声,盲琴一掌拍出一道灵力匹练,借得此力顿时暴窜而出,眨眼就冲进了重重迷雾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阵法刚好合并,重归圆融。
砰!
盲琴跌落在地,赶忙爬起来,手掌一挥,一道黄色的灵光将他和黑色面具笼罩其中。
黑色面具从盲琴背上下来,看了看盲琴的护体灵光,说道:“真人并未言及此处雾气有毒,应当无事。”
盲琴一愣,细心感知一番,发现果然如此,但却并未将护体灵光撤去,转而说道:“虽是如此,但属下还是要保证小阴主的安全。”
黑色面具点点头,开始打量起这片充满雾气的天地。
到得此时的他,反而不急了,他知道那女人就在迷雾的对面,孤身一人。
而此时距离天祭结束少说还有三四个时辰,这女人插翅也难逃了。
想到这里,面具下的他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那笑容中有三分痴狂,有七分怨恨。
盲琴看着突然愣神的黑色面具,只是心念一转便猜测到后者在想些什么,连忙满面笑容道:“恭喜小阴主,马上解开第一层神印,筑基有望。”
黑色面具难得的呵呵笑出声,说道:“到时你一身修为虽做了我的嫁衣,但你的族人我必定善待,下一个盲琴将会是更强于你的存在!”
盲琴闻言竟是大喜,连忙说道:“多谢小阴主赏赐!”
另一边,就在盲琴二人闯入迷雾的一瞬间,方渐离猛然抬头。
他快步走近木心,对着那悬浮着的元神说道:“前辈,似乎有人进了迷雾!”
他话音刚落,便只觉得一阵巨力传来,直接将他拉得凌空而起。
那朦胧的元神方渐离不能看清,但她传出的声音却是让方渐离心中一紧。
只听那寒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镇静:“那你决定好要接受天兽奴役印了?”
方渐离面色一僵,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坚定,说道:“前辈,我想我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哼!”
巨力传来,将方渐离狠狠扔在地上。
“你真不怕死?我还没见过哪个修长生的不怕死!”那元神讥笑道。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让得方渐离仿佛被雷霆劈中一般,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从地上一个翻滚爬起来,方渐离面色如常,只是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落寞:“不错,我真的不怕死。”
木心头顶上的元神摇晃了一瞬,随即寒声道:“那两人就在外面,两仪微尘阵中的幻门并无伤敌之力,他们又懂破阵法门,你莫不是真想寻死?!”
方渐离闻言,不同以往那般面露坚定神色,和那元神争执,而是换了一副姿态,癫狂地笑道:“我当然不想寻死!但是死又有何妨?对我来说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你什么意思?”这下就连那元神都愣住了。
“哈哈哈!”方渐离大笑三声,猛地将自己上衣解开,露出胸膛。
他双目如同火炬,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精光,嘴角露笑道:“我已中了黑无山脉无人可解的咀灵毒,就算今日不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原本盘坐的木心猛地睁开双眼,看到方渐离胸口五个漆黑的小点,即便因为天理印,此时修为已经暂时不在,但她却能很清楚地感知到那五个黑点中散发出恶毒之气。
“你是怎么招惹上丧门之人的?”木心忍不住问道。
方渐离直感自己现在已经占尽上风,闻言毫不客气地说道:“师姐勿管我何时招惹上丧门那些畜生,但问师姐,此毒可有医治之法?”
木心脸色上流露出一丝诧异,显然很不解为何方渐离会突然间充满了自信。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说道:“丧门咀灵毒,我也只是听宗内长老说起过几次,除非是那天价的灵奴之血,否则还未见有人能幸而不死。”
方渐离闻言气息一滞,倒实在是没想到木心居然听说过灵奴之血。
但他还是底气很足,朝着元神说道:“前辈,想必你也听到了,今日我的确不怕死,那灵奴之血我可没办法搞到。之前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将我招惹丧门之事泄露出去,但既然前辈你步步相逼,晚辈我也就不得不破罐子破摔了!”
“你!”那元神中传来怒声。
方渐离此时把握住了主动,怎可轻易放弃,立马上前一步,说道:“我!我生死无所畏惧,那前辈呢?前辈是否要强逼我种下天兽奴役印?是否要顶着业障修行?晚辈也可以看出来,前辈乃是修心,最忌讳这个,但晚辈无事牵挂,就算如今逼得前辈出手,心中也自是坦荡,谁能奈我何?”
“你……你!”元神怒不成神,就连其下的木心都是缄默。
什么叫无耻?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