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血祭(4000字)(1 / 2)

南荒长,阔辽远的半空中,两道身影飞速经过。

皮露露虽然没有遁光,但身为筑基修士,那种速度却是远超方渐离本身。

两人行经各处山峦壁障,往往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呼啸,下一瞬间两道身影就消失在天边。

方渐离面色阴沉之极,眉宇之间尽是寒气。

之前在自己的洞府前,那块石头上刻下的,赫然便是让自己前往神隐宗外西南三百里处。

一路上皮露露小脸也是严肃无比。

自从和阿宁无意中相识,她就感觉有一种和阿宁莫名亲近的感觉。

因此阿宁失踪之后,她心中同样相当急切。

两相无语,脚下的地面飞速倒退。

方渐离看着那葱郁的树木,眼前似乎闪现过无数过往的画面。

雪地上,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让自己在朦胧温暖中清醒过来的,是阿宁。

丧门中,红色的铁钩探来,那一咬牙,挡在自己身前,成为灵奴的,同样是阿宁。

一年逃亡,漫漫黑夜,无数妖兽低吼,明明身受重伤却仍然要用自己鲜血治愈方渐离咀灵毒的,还是阿宁。

对于方渐离来说,阿宁是恩人,却更是亲人。

死生度外,何堪负卿?

“阿宁若要伤了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死毙!”他脸上流露出从未出现过的狰狞。

……

三百里对于筑基修为的皮露露来说并不算太远。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便已经接近了一片连绵的山林。

地势相互相接,群山相拱,陡峭孤僻,南高而北低,有阴冷之气,一看就非善地。

这显然是一处煞地。

而方渐离二人刚刚踏入这片地界,远处便立刻升起了一道诡异的红光。

那红光所谓诡异,就在于似乎是由于方渐离的接近,这才出现。

“方渐离小心,好浓的血腥气息。”瑶池在他心中提醒道。

方渐离面色不变,别说血腥气息,即便是真正的熔岩血海,他今日也不会退缩半步。

“去那里。”方渐离指着那红光处,面无表情地道。

“好。”

皮露露稍微调整方向,速度瞬间暴增。

同时,心中也有些警惕。

穿过茂密的丛林,皮露露快速落下。

这里是两山之间的夹缝,有大概数百丈见方的地域,大都一些阴毒毒虫蛰伏。

但现如今,此处却相当死寂。

在一块明显被人为开辟出来的几丈大小的地方,一个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台子就这样摆放着。

每一根木头上都画满了鬼怪般的符文,不明其意。

而真正让人心神泛寒的,则是那台子上到处横着的妖兽尸体。

妖兽尸体下鲜血四流,顺着台子滴答滴答留下,一股浓郁的血腥惨烈之气扑面而来。

而再看那堆叠的高度,便可粗略估计妖兽竟有百头之数!

先前红光的源头,便是这台子上的鬼怪符文。

随着兽血淌湿地面,那符文正不断散发出猩红色光芒,相互汇聚起来,便有了之前见到的那道红芒。

“你终于来了。”如同破锣一般的声音传来。

“当当!”

从那堆满兽尸的台子后面,茂密的林木之中,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这人面黄肌瘦,身穿一身灰黑色的袍衣。

双眼眼白都是血丝,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在他手中正抱着一根巨大的木桩。

木桩呈十字形,在木桩上分明绑着一个人,正是阿宁!

先前的当当声,便是阿宁四肢上绑着的四只黑铃所发。

黑铃是一种特殊的法器,可镇人识。

此刻的阿宁正是因为那四只黑铃,螓首微偏,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

“阿宁!”方渐离低呼一声,连忙飞出。

嘭!

谁知台子上的红芒陡然暴涨,飞速形成一层红色的壁障,狠狠地将方渐离弹回去。

再看过去时,那红色壁障已经将数十丈的范围囊括在内,其中就有阿宁那边。

“嘿嘿嘿,想不到吧?方渐离,你对我的恶毒,我今日必定会一点点,一分分地还给你。”那人仰头狂笑。

“刘守道!”方渐离双眼如同要喷出火焰。

再次冲出,却又一次被狠狠地撞了回来。

可他却不知疲倦,仍旧疯狂且执拗地冲出去。

“咚!”皮露露也被红芒震了回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红芒给她的感觉并不强,但却让皮露露有一种根本无法破坏的坚固感,似乎与某物维系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娇喝道。

刘守道抬起泛红的双目,随意看了一眼皮露露,即便今日是筑基来,也根本无用。

待事成之后,他完全可以借力逃脱,谁能奈他何?

摇了摇头,他目带讥讽地看向方渐离:“断魂蚀骨的滋味?三日之间肠断如欲自尽的感受?这些你都体会过吗?”

“夺宝之仇,杀侄之仇,这些痛苦,每日像毒虫一样蚕食我的身心,我却还要像条狗一样跪在你身前,任由你的摆布!”

“这种痛苦,你知道吗?”

刘守道一手狠狠抓住自己的面庞,毫不在意五指嵌入皮肤,流出鲜血。

“你不懂,你不懂!”

嘭!

方渐离不知多少次被震了回去,终于停下来。

重重喘着粗气,这不是力竭,而是他的愤怒正在飞速攀升。

“你!想!死!?”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道。

“哈哈哈!”刘守道癫笑,他飞身一跃跳到了众多兽尸之上,手中木桩朝下狠狠一刺,不知扎进了多少妖兽体内。

就这样强行将木桩固定住。

刘守道哧啦一声撕开自己的衣袍,在他的身上遍布刺目的抓痕。

每一道都入肉极深,结着深紫色的痂。

“你看我的样子?和死有什么区别?”

他说着,眼中嘲讽之色越发浓郁。

“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啊。”他神经质地喃喃。

忽然,他所有疯狂的神情又尽数收敛。

“把我的宝鼎、断魂丹解药都给我。”

“不然,我就要你的宝贝阿宁死!”

说着,刘守道横向一手抓住阿宁的白皙的脖颈,已经变成黄褐色的手掌开始收拢。

见着这一幕,方渐离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从储物袋中取出铜鼎,嗵的一声砸在地上。

而断魂丹的解药则是没有轻易给出。

“脏手,拿开。”他声音冰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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