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捻着胡须得意的点头,这正是这一策的精妙之处,如今被徐邈说出,许攸心里大爽,对徐邈的看法顿时好了许多。
袁绍呵呵一笑,扫视了一眼堂下众臣:“诸位对此可还有建言?”
“属下附议!”
“属下以为可行!”
六月底,正忙着准备大战的袁绍忽然派蒋义渠率兵进入了涿郡,声称是要向天子讨个公道,为何作恶多端的韩馥不受惩罚,还能获得郎中的任命。
消息传到蓟县,朝廷里的众臣们顿时乱作了一团,朝会上更是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主张将韩馥交给袁绍以免除麻烦的一派是张邈为首,主张严厉斥责袁绍不臣的则是王允一派,至于军方的鲜于辅兄弟,则保持着中立,不懂政治的太后自然是惶惑无主。
吵了一天,结果是毫无结果,连小天子都在朝议时困的直打瞌睡了,最后只能暂且做罢,明日再议。
晚上,陶谦、赵昱等人来到了王允的府邸,继续商议此事。
“恭祖,此事并不简单,袁绍如此做法其实包藏祸心,恐怕袁绍要的不是韩馥,他是在投石问路啊!”
王允很清醒,冀州大变他一直在仔细的关注着,对于密云在冀州变局上的不作为,王允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如今袁绍在备战的关键时候,忽然出手拉蓟县朝廷入局,其实是想要看密云的态度。
陶谦抚着花白的胡须,默默的点头,这也是一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对于时局的变化,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嗅觉。
“是啊,问罪韩文节不过是个借口,所以才不能让韩文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冤死鬼,这张氏兄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哼,他们未必看不出这背后的诡计,他们的意思是将韩馥抛出去以免祸,岂不知即使韩文节交出去,袁绍也会想出别的花样,密云一天不表态,袁绍一天就不会消停。”
对于王允的分析,众人都赞同的点头。
“如此,我们更应该坚持不能对袁绍让步了!”
“自然是不可以,更何况,袁绍的作为简直是无君无父,绝对不能退让。”
陶谦看着大家纷纷神情激昂的表态支持,心里却有些无奈,这些人也就是嘴上使使力,实际上对如今的局面,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陶谦的眼神转到王允紧皱的眉头上,叹了口气道:
“子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王允,所有的议论顿时都收敛了,王允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天子,天子年幼,怕是会出于免除麻烦的想法,最终支持张邈等人。”
陶谦见王允不肯当众说起此事,也不再继续追问。
随后大家有讨论了一番,坚定了力保韩馥,严厉谴责袁绍的意见之后才散去,而陶谦却在出门走了之后,又绕了回来。
王允似乎早有所料,将陶谦引入书房,书房中只有貂蝉随侍在侧。
“子师,如今可以说了吧,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貂蝉也好奇的看着义父,最近义父常常一个人忧思难眠,想必是有心事的,可惜貂蝉问了几次王允都不肯说,或许对自己说也无用,如今陶谦问起,貂蝉也正好一解心头之惑。
王允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说无词的样子,踌躇了好一会,王允才开口道:“恭祖,冀州之战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冀州一统吧?除非有强力的外力介入,不过从吕布挑起战端看来,吕布的目的是用兖州交换冀州一统,但是韩文节懦弱,给了袁绍更好的机会,如今张角的胜算不大,只要袁绍不要急躁,大会战应该能赢,随后冀州将会一统。”
“呵呵,其实就算是袁绍败了,冀州还是会一统,不过是被黄巾军一统罢了,不管谁统一了冀州,作为冀州的紧邻密云,都不应该坐视。按照方志文以往的做法,应该早早的就帮助韩馥抵挡袁绍了,可是冀州大变至今,密云都无一辞以对,难道这不奇怪么?”
陶谦凛然,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有蹊跷,越想就越觉得密云所图非小,心里也不由得开始紧沉重了起来。
“子师是说密云之所以看着冀州一统,乃是其既定的策略,那么冀州一统对密云有什么好处呢?冀州一统只会给密云造出一个更强的敌人,对密云形成更大的威胁,难道还会对密云有什么好处吗?”
“呵呵,更强大的敌人?那要看这个冀州之主有没有跟密云做敌人的资格,若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冀州就会成为密云的一个强壮的守户犬,而密云更是可以借此机会,统一整个幽州,彻底消除家门口的隐患。”
王允苦笑着将自己内心顾虑了很长时间的心结说了出来,这个心结其实是无解的,因为在座的人,不,整个蓟县的人都没有能力去解开这个结。
“嘶!”陶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了密云的打算,以及袁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袁绍是给密云送统一幽州的借口来了,为的是让密云的精力都放在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