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林诗韵深入交流,陈浮云总是不自觉的败下阵来,因为林诗韵不但有着各种突破陈浮云话里话外巧妙设计的关卡的能力,还会忽然以一个呆萌的表情,给陈浮云来一个无懈可击的反问。
陈浮云遇到这种反问的时候,往往是瞬间当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接对她无解。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陈浮云本就不是那种偶像剧里面能言善辩,甜言蜜语,哄得女孩子一愣一愣,傻乎乎的想给自己一口一口喂给他的货。
“鉴于你比较蔫坏,吊我胃口,我决定,这碗姜汤,你得抓紧时间喝了。”陈浮云转身把姜汤取过来,一脸正经的说道。
“味道怪怪的,能不能不喝?”林诗韵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
“不能。你是病人,要听话。”陈浮云摆出一副“你是病人就该听我的”的态度。
“真的不能不喝啊?”
“不能。这个没商量。想不想早点好?想不想我带着你去兜风?想不想逛大南京?”陈浮云用琼瑶剧的模式,排比着问道。
“想。”林诗韵点了点头。
“那张嘴,喝完这个,下午可能就好了。”陈浮云谆谆善诱。
“……”
陈浮云软硬兼施,终究是劝导着林诗韵把一碗红糖姜汤喝下一小半。喝下红糖姜汤之后,林诗韵提出要下楼晒晒太阳,陈浮云笑着应了。
街道上的阳光正明媚,晒在人身上的时候,暖暖的,懒洋洋的,街道两旁,许多老人戴着老花镜,躺在阳光下,听着小曲和花腔,来此旅游的人,也大多在附近的茶馆饮茶,聊天,胡天海地的闲侃。
如此美好的早晨,如此慵懒悠闲散漫的生活态度,对一贯奉守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奋斗式中国升斗小民来说,实属难得。
与林诗韵牵手漫步在洒落着淡金色阳光和逸散着淡淡茶香的秦淮青石板街道上,两人的步子踏得很缓,节奏意外的很协调,颇有情侣范儿。
……
绵阳市,第一人民医院。
范小白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始终如一的陪伴在陈狗剩的病床前,尽管陈狗剩多次示意她,自己只是受了些许轻伤,并没有大碍,这个执着到近乎偏执的女人,依旧守在他身边,不曾离开。
“狗剩哥,你饿不饿?”
陈狗剩翻了翻眼睛,往窗口处那个同样是一天一夜都没有离开一步的金天宝身上瞅了瞅,没有吱声。
“那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你等我一阵,我去集市买只鸡,炖汤给你喝。”范小白说着,这才松开那一夜都握着他掌心的手,转身出了病房。
“小白,你能告诉我,你和陈狗剩,究竟是什么关系吗?”范小白出来的时候,金天宝挡在她跟前,一脸认真的问道。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重要吗?”范小白扬起头,反问道。
“很重要。”金天宝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和狗剩哥之间,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不必多问,我也不想多说。”范小白道。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值得你一天一夜不吃不睡的陪着他?”金天宝一脸不置信。
“你爱信不信,麻烦你让让,我要出去。”范小白皱了皱眉,推开金天宝那挡在跟前的身躯,准备离开。
“想要我让开可以,但你必须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答复。”金天宝不依不饶,身体不动不挪,情绪有些激动。
“你,还是不是男人?”范小白问道。
“我们有三年的感情,三年!难道都比不上一个你认识才不到两个月的男人?”金天宝咬着牙问道。
“三年,是的,三年,但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在我落魄,在我生不如死,在我徘徊在鬼门关前无法自拔的时候,你的三年,你的感情,都在哪儿?你现在是公安部的大佬,我只是一介屁民,配不上你,请你离我远些,还有,求你放过狗剩哥。”
范小白眼圈泛红,脸上的表情却无喜无悲.
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是在说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唯有那最后一句“求你放过狗剩哥”,金天宝听出了她心中那股浓郁的呵护关切之情。
“小白,能告诉我,这几年来,在你的身上,都生了些什么吗?”金天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
“中午喝茶的时候,不是都说过了吗?”范小白反问道。
“中午你欲言又止,哪里有坦白?”金天宝道。
“你现在是警察了,就可以无条件让任何人都对你坦白,对吧?”范小白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金天宝被噎得够呛。
“好了,我该回去煲汤了,有时间再聊。”范小白说着,推开了金天宝的身躯,折身往电梯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