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学术今几年;不求富贵乐清闲。
闲来悟得琴堂裏;闷来涉水又登山。
虽然不是黄宫客;一日清闲一日仙。
熙熙攘攘的火车上,南来北往的过客是三教九流,有富贵、有贫苦、有商旅自然也有僧俗,其中最为常见的,却是罕为常人所知的江湖八门中人,而这八门中人最为被常人接受甚至信任的,便是金门。
金门说的是算命看相测字的行当,本意是指可为人改命行运,指点迷津,只是那种满腹经纶精通奇门遁甲的高人过于稀少,更多的都是凭着一套八字流口的诈术混饭吃的江湖人,久而久之后,这八门之的‘金’门,便被人渐渐传成了‘惊’门,盖因这诈术皆是以一个‘惊’字入手,然后才能让人乖乖逃出钱财。
当然,就算是这个以‘惊’为主的江湖诈术,也是各有不同,按照惊门中传承下来的典籍与术法的门类,又将惊门分为了“九惊”,分别指:算命、看相、测字、扶乩、圆光、走阴、星象、法师、端公,因星象隶属皇家官方,后慢慢脱离而出惊门,而民间传承下来的惊门,最后便只有“八惊”之说。
惊门是八门之,算命是八惊之魁,其中也并非偶然。
自古这世人就好问运数、前程,就算嘴上不信心里却想,且无论贫贵富贱皆是无一能逃出此窠臼,君不见后世官居一品的大员。却也要与算命先生称兄道弟,更有愚昧至极的戏子,甚至不惜以肉抵金,只求得换来星路坦荡,最后却落得‘王府’痛遭诸多媒体曝光,最后甚至落跑香港。
人就怕无聊,无聊是非自然多,而最无所事事的地方,莫过于长途跋涉的火车。
杨猛一行七八人,早早地上了火车。等到火车除了河北之后。原本还有些冷清的车上不觉渐渐热闹起来,尤其是车厢中上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之后,一群看似无知乡里的乘客,便有些敬畏又有些仰慕地围了上来。
“道长一身风骨。不知仙乡何处。这里有新摘下的地果(草莓)。还请道长不要嫌弃……”
为的一个,看来还能识文断字,几句话说完下来。脸上在同乡面前显然还有些自得之色,等到那老道笑着接下篮中的地果,众人这才好像齐齐地松了口气,索性在地上围成了一圈。
所谓吃了人家嘴短,拿了人家手短,老道虽然浅尝即止,但总归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物,怎会不知道这帮看似淳朴憨厚的乡民那点心思,“也罢,人生不过百年,相见即是有缘,我看你等也是敬道礼道之人,如有欲求之事,可在心中择重要者,写上一字让老道为你们测上一测,看看能否给诸位解忧……”
老道面上三缕白须,身上则是一袭青色道袍,虽然已经洗得有些白,但看着却是极为整洁,加上道袍旁边缕缕的云纹点缀,这一张口,顿时让为的乡民喜形于色,“不瞒道长,我等确有此意,如此小人便斗胆写上一字,请道长为我等测一测此行能否遂愿……”
嘴上说得极为客气,可这人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等到老道从包裹中掏出笔墨纸砚,他随手便写下了一个‘貝’字来。
老道接过毛笔,在黄草纸上端详了一下,随后执笔在纸上添了几笔,“你等一行七人,这个‘貝’字显然还不足以道出心中所求,老道给你添上起笔,成了一个‘遺’字,想来你们心中所问之事,便是能否找回走失之物,脸上青中带赤,此相该当主子嗣,此事怕是难啊……”
车厢上百多十人,远远观望老道的有之,看似不语实则竖起耳朵的也不乏,当老道对那几人做出如此惊人之语时,车厢内瞬间鸦雀无声,只听到那为的乡民忽然哽咽出声,“老神仙真乃天人也,我等七人本事乡里,皆因家中儿女走失,这才出来千里寻子,不想被老神仙一语道破,还望老神仙为我等指点迷津啊……”
整个车厢一下被惊得哗然,随后便有笃信道佛之说的乘客急忙围了上来,看这老道如何解局。
“黎叔,你看这人?”
虽说宫若梅在山东可谓一呼百应,但到底是女孩心性最是好奇不过,看那老道不过寥寥几句,便将一干乡民哄得破涕为笑,连忙跑到一边闭目养神的黎叔身边,十分‘虚心’地讨教起来。
自从跟了杨猛,黎叔一干人等的日子过得不知多么滋润,虽然没有以往那般自在,可胜在有人庇护,这帮子江湖一窝蜂又多是积蓄颇丰之人,日子一久,竟然都喜欢上这种传艺授徒受人尊敬的时光。
“二小姐看那老道仙风道骨,可在黎叔眼里,却是惊门里的探花,不过是凭着一张烂熟于心的八字流口,再专修一部参以阴阳、五行、六神、八卦等学说,阐述江湖测字方术的《测字秘牒》,至于那几个乡民,恐怕都是提前上车的同门看风,在这车厢中给人下套!”
宫若梅双眼圆睁,一脸诧异和不解,随后又看了看在一边笑呵呵地若离,“婶子,黎叔说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