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家大力推崇佛教,又曾敕封灵隐寺为景德灵隐禅寺,不仅下令当地的官府衙门大肆修葺寺庙,还赐下御绣《观音心经》二卷,《回鸾碑》及《法华经》等佛家上乘经书,一时间,令灵隐寺名声大震,再加之现任的住持弘德禅师,佛法精深,乃真正的得道高僧,故而,上至贵胄宗亲,下至平头百姓,前来烧香礼佛者,源源不断。
“几位施主若不嫌弃,请随贫僧先到斋堂用膳,随后,贫僧再吩咐弟子送几位施主到厢房安置。”
苏谨心一行人到达灵隐寺,已是日暮之时,若要烧香礼佛,也只能到明日再说。苏谨妍一听寺里的和尚要带她去用斋饭,当即变了脸色,灵隐寺的那些斋饭这么难吃,是给人吃的吗。
苏谨妍并非第一次来灵隐寺,当初林氏带着府里的女眷来烧香礼佛时,也在灵隐寺小住过两日,自然是吃过这些斋饭,她苏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的,要她吃这等粗茶淡饭,怎么可能,“苏谨心,你们去吃吧,我累了。如霜,扶本小姐去休息。”
“我道是谁呢,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呦,这不是云大公子的新夫人吗。”蓦然,一道尖锐的女子之声响起。
苏谨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堂堂的苏家大小姐,曾几何时是名满整个临安城的才女,许多世家公子上苏家求亲,都被她拒之门外,因为她说‘她苏谨妍此生绝不为妾’,但人算不如天算,当日的誓言仍犹然在耳,可她却已沦为云府大公子的宠妾,苏谨妍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一身劲装,腰间缠着长鞭,英姿飒爽,不是钱家的那位小姐是谁。钱家与苏家是死对头,这钱悦,从小舞刀弄枪,说话做事也鲁莽,她讥笑道,“你们苏家的人,尽出些不要脸的,当姐姐的勾引云家的大公子,做妹妹的缠上云家的三公子,怎么,是世上的男子都死绝了吗,你们苏家这两姐妹,非得巴着云家的公子不放。”
钱悦说话不饶人,还说得尖酸刻薄,气得苏谨妍直咬牙,但苏谨心却依然面淡如水,仿佛已置身事外似的。
这就是苏家的两位小姐啊。
被钱悦这么大声一嚷嚷,近几日小住在寺庙内的那些世家望族的夫人、小姐们,皆纷纷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此处是灵隐寺南边的院落,一般从不招待寻常的百姓,在这里小住的,不是世家望族的夫人、小姐们,就是达官显贵府里的女眷,这些人家,每年往灵隐寺添的香火钱,就足够一个寻常百姓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临安城本就小,而且这附近也就一座灵隐寺,眼下年关将至,来礼佛的人,更是不断,这钱家提早来灵隐寺打点,不会又是想着跟苏家争这灵隐寺的年后第一炷香吗。苏家与钱家,除了抢茶叶生意,这烧头香,也抢了几十年。有时,苏谨心想想就发笑,不就烧柱香吗,难道烧第一炷香和烧最后一炷香就有区别了,也不见得烧了第一炷香,那菩萨就会保佑了。
“那位就是苏二小姐吗,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还不如本小姐身边的丫鬟有姿色。”有一位世家小姐暗指着苏谨心,眼中讥讽。
“就是,就她那样,怎么配得上云公子。”她刚说完,旁边的一位世家小姐也不甘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