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太俗,他嫌弃她穿得肚兜颜色太俗,这人大半夜的闯入风暖阁,就是为了批评她穿得肚兜的颜色太俗吗!苏二小姐气得晕红的双颊又烫了几分,是啊,他是谪仙,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在他眼里,鲜艳或亮丽的颜色,就成了俗物,苏谨心又羞又怒,但又不敢大骂出声,怕吵醒了外头守夜的小丫鬟,继而把整个苏家的人都惊动了,到时她这个苏二小姐半夜与男子私会的事,又可能会被大肆渲染,而那些流言蜚语再怎么传,却永远都牵连不到这位白衣如仙的云公子身上,可恨啊。
“我数到三。”云公子气定神闲地道。
纯白的衣袍,在琉璃灯火下,仿佛流动着一种耀眼的光华,颀长的身姿,倒影在旁边的画屏上,为画屏上的孤影婆娑,更添了几分远离尘世的仙气,与雅致绝伦。
公子淡如水,冷如月,寒如冰,靠近一分,便是一分神秘。
苏谨心不敢耽搁,忙穿上衣裙,下了软榻。
“跟我来。”云公子一见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了,当即转身,拉起苏谨心的素手,就朝风暖阁的门外走。
门外,范弋楚连连打着哈欠,小脸哀怨,呜呜,每次他埋头大睡的时候,云师叔都会派人把他弄醒,这回来了个冰美人,全身上下都泛着寒光,就跟云师叔一样,连一句话都没有,就掀了他的被子,将他从床上拎了下来。
“云师叔,我把她们都支开了。”当云公子和苏谨心一出来,范弋楚就迎了上去,虽然他睡醒惺忪,但一想到大晚上可以做贼,就越想越雀跃,“云师叔,我们去偷什么东西啊。”嘻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吗,好玩。
“偷东西,还是偷苏家的?”苏谨心听得一头雾水,但随即又一想,若云澈想要苏家的东西,她明日派人送过去就可以了,何必大晚上地悄悄溜进苏家做贼,再说,苏家有什么东西可让他云公子惦记的。
“苏姐姐,那个地方,你进不去的。”范弋楚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串钥匙,在苏谨心的面前摇了摇,“这是爹给我的。”
“这苏家,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苏谨心敲了下范范的头,但话音刚落,很快便意识到,确实有个地方,她一直没去过,也永远都去不了,是苏家的——祠堂。
苏家的祠堂,平日都是大门紧锁,一般到了祭祖的大日子,或是苏家遇到了光宗耀祖的大事,才会打开,祭告先祖。当然,这些年,苏家的子孙个个没什么大的出息,更没有当上大官、封侯拜相,也就只有在一年一次的祭祖上,才会开祠堂的大门,而苏老爷为人谨慎,每次等祭祖一结束,就关了祠堂,藏钥匙的地方,更是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人知道,今年许是病糊涂了,再加上钥匙是给了范弋楚,他眼里唯一的儿子,也就一时松懈了。
“你怀疑?”范范刚去了祠堂,云公子就当晚赶了过来,苏谨心又不笨,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其中的玄机,原来,他一直没放弃,也是,当年老太爷造下了孽,害得梁侯府满门抄斩,有人来找他们苏家报仇,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几十年前的证物,真的都藏在苏家的祠堂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