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镰,清如水。
微风吹来,树影斑驳,摇曳不定,空气之中充满了一股海水的咸潮味道。
沐君逸站在客栈窗口面前,静静的凝望着远方,一袭白衣随风而飘,飘渺不定,一双蓝色的眸子之中,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幽深似海。
他依旧是看着远方,却是又不像是在看远方。
突然眼前一道红光闪烁,沐君逸毫无表情的转过了头,便是看见了那个一身红衣妖异四射的斜斜的依靠在他的床上的人儿。
那个人,与沐君逸五官七分想象的容貌,却是脸部轮廓并没有沐君逸那般的坚硬,反而柔和,漆黑的墨发随意的高高挽起,露出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眼底下面一颗泪痣异常的明显,随着他的笑容而变得妖异,他,就好像是沐君逸的另一个翻版。
他一身大红衣衫随性的披在身上,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光滑洁白的肌肤,第一眼看上去,便只是感觉到惊艳,分不清楚是男是女,他的美,仿若已经跨越了男女的界限,只是那一双眼瞳与沐君逸不同。
沐君逸是蓝色之中带着一丝的翠绿,而那个人,却是幽深的深绿,单纯的浓重的绿色。
没有人能够看到这样的一对璧人,一个冷清飘飘若仙,如同雪山之上的白莲花,让人只能仰视不敢接近,一个艳丽邪魅似火,如同地狱里的曼珠沙华,让人虽然知道接近是摧毁,却是还是忍不住的投向他。
“嗨,哥,好久不见。”那薄薄的红唇轻启,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声音清朗带着一股的玩世不恭,而这一句话,却是也恰好暴露了他的性别。
沐君逸并未有任何的开心的表情,只是身上的寒意更重,看向那男子的眼神愈加的犀利,“滚。”
一个字,简单而又直接。
红衣男子却是并不生气,只是眼睛始终放在沐君逸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勾唇微笑,“呦,哥生气了,我这做弟弟的还真是不合格呢”,说完了这句话,他便是忽儿坐正了身体,继续凝望着沐君逸,他缓缓开口,“你猜我来这里的时候,碰见了谁?”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一股明亮的光芒,而他的脸上的那股微笑依旧是邪魅妖异,那颗泪痣,随着他的话语,而愈加显得张扬。
沐君逸眯起了眼睛,依旧是不讲话。
红衣男子无趣的摇了摇头,撇了撇嘴巴,这才是说道,“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一声,你若是再找不到回家的路,你那可怜的老母亲可是要老死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是眼前寒光一闪,沐君逸身形已经逼近了他,沐君逸手掌一个晃动,一把虚拟的,水做的剑便是出现在了红衣男子的面前,直抵他的脖颈。
沐君逸看着红衣男子,看着红衣男子,可是那红衣男子却是依旧是笑颜如花,并不惧怕,直视沐君逸。
“哥别生气嘛,这水族的事情,我木族根本就不知晓,我也是好心呢……”红衣男子又是狉狉一笑,伸出手来,在那水剑上一推,水剑登时化作点点清水,滑落一地。
红衣男子站了起来,上下看了沐君逸一眼,“毕竟你身上,也有着我木族的血液不是?”
红衣男子说到了这里,沐君逸终归开口说话,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与木族,毫无关系!”
红衣男子却是听到了这句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那你为何姓沐?”
沐君逸再次的沉默了,他取姓沐,原本就是母亲的决定,母亲是水族众人,父亲是木族中人,水木便是沐,这是母亲在告诉他,不要恨他的父亲,可是,他如何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