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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私人物品可带,扔下了一封辞职信,昂着头走出了公司。
风不大,但天气很冷,很干燥。印象中南京有很久没有这么寒冷的天气了。我走在市中心某商业街的街头,然后挨个逛着每一家商店,我没打算买什么,所以我的手里还是空着的,口袋里一分钱也没花。我穿着一件长长的黑风衣,这样的装扮使我看上去很冷酷,以至于服装店的店员女孩和我说话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冬天的太阳下山的特别的早,天色很快的暗了下来。满街的霓虹灯忽然间闪亮,红红绿绿的灯光洒在街边的每一家装璜光鲜的店铺上,使得整条街看上去充满的了廉价的繁华的气息,我站在街头,不禁有种从现实忽然走进虚幻的错觉。我点了支烟,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决定去酒吧。
夜晚的都市是迷人的,每一个灯火阑珊处都可能是红男绿女把酒高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是一个城市病态的繁华的象征──白天里所有的一切的深沉和被压抑的yu望,在夜晚都释放了出来,人们大把的花着钞票,在烟草酒精女人甚至毒品中寻找短暂的刺激。
这个时候如果你站在街头,仰视着那些黑暗的夜色中身披着各种灯光的高楼大厦,看着街上来往的神情欢快的人群,听着临街的店铺里传来的各种流行音乐混杂着街头汽车的嘈杂,你会产生一种幸福的错觉,你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的心情刚好不错。
假如你的心情不巧很糟的话,你看到的就不会是这样的了。你会觉得这是一个肮脏的城市,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内心空虚而又yu望膨胀的渣滓,那些外表光鲜的高楼大厦里暗藏着各种卑鄙的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交易──正义,金钱,良心,管他呢!
我坐在seven的酒吧里,要了一杯tequila,然后坐着嘿嘿傻了。
我想起了我扔在经理桌上的那封辞职信。这是这辈子我写过的最愉快的东西。
内容非常简单,标题:辞职信。内容:老子不干了,下面签名。
我越想越愉快,一仰脖子就把一杯酒干了。
seven不知为什么没在。酒吧里也没什么熟人,我一个人想着心事,一面乐一面不停往嘴巴里倒酒。
很快我又醉了。
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喝醉。头晕得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脑袋,眼睛也已经很难睁开。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拍我,我没搭理。那人又开始使劲摇我,好像还隐约听见在喊我的名字。
一双手从我腋下伸过来把我架了起来,然后拖着我往外走。我双腿很难支撑自己的身体,那个人似乎感觉架着我太费劲,干脆把我扛了起来。这下我受不了了,他的肩膀正:反正我不爱司琪。所以我总是有一个念头,既然我不爱她,那么我就算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也不能算是对不起司琪。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在她头发上抚。
我只知道此刻我非常的虚弱,身体是这样的,内心也是这样的。事实上,失去工作的我并没有我表面上的那样洒脱,我内心有着一丝恐慌,但出于我的要强和自尊,我始终压抑自己。此刻看着面前这个安静熟睡的女孩,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我可以把一切内心深处的情绪都告诉她的冲动。
有那么一会儿,我冲动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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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过头去,小心翼翼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记忆中,我从没有象今天这么非常小心的仔细的吻过她。
司琪醒了,她本来睡得就不熟。她的眼中抹过一丝惊讶一丝柔情,但立刻又隐藏了起来。
她坐直了身体,平静的看着我:“你醒了?”
“嗯,我怎么在家里,昨晚你带我回来的?”我的声音很轻。
司琪避开我的眼神,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回答:“你在seven那里喝多了,服务员喊你喊不醒。正好我打你电话,他们接了电话告诉我,我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