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花能让你心情更愉快。”

“我知道。”

凯莉在吴戈床边坐下，病房里出现了一阵难言的静默。

吴戈有心事，凯莉也一样……就在刚才，她手捧着鲜花赶往医院时，她远远地看见了孙悟空和济公。双方虽然未打招呼，但孙悟空和济公之间的交谈还是随风隐隐约约传到她的耳朵里。

“那个小胡女……唉。”

孙悟空叹道。

“怎么，道兄对凯莉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姑娘么，倒没什么不好。可是，她跟戈儿……我看他们早晚得出事。”

“道兄是担心霞儿？”

“是啊。我那二徒儿，性子烈啊。戈儿要是跟这个小胡女……那还不得闹翻天？”

“戈儿也不是孩子了，相信他自己能解决。”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也足以让她心情沉重了。现在，面对吴戈，这种沉重越发变得清晰……虽然她仍然很坚定，仍然想要自己想要的，但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吴戈感觉到了凯莉的异样。

“嗯，没什么。”凯莉有些慌乱，“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

“以前？当然记得……凯莉，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吴戈握住凯莉一只手，温柔地说道。

凯莉深吸一口气。

“我们当初，假如不是鹿……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埋怨鹿，你不要误会。”凯莉解释道，“实际上，我倒是觉得我应该感谢鹿，是她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而且因此更加开阔了。”

“嗯？”

吴戈并不明白凯莉要说什么，但是他仍然认真倾听。

“当初，鹿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勇气十足，她敢为自己的爱付出任何代价去争取。”凯莉继续说道，“而我最后却退缩了。因为我发现，我甚至连女人的天职都不想尽，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无法与鹿相提并论……”

“不能这样说。”吴戈忍不住打断凯莉，“生孩子的事我们讨论过。我并不认为你不愿意生孩子就是自私的。现在是新时代了……”

“问题不在这。”凯莉大声说道，“问题在于我觉得自己没有担当……我是说，我太把修行当一回事了，太舍不得失去自己的魔法力量。”

“这有什么不对？谁都把修行看得很重啊？”

吴戈劝解道。

“你也是这样的吗？”

凯莉问。

“我？当然。”

“你不是的。”凯莉盯着吴戈，说。“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从来都不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在所有的战斗当中，你都冲在最前面，尽全力保护你的战友……”

“啊，你说的那是特殊情况。”吴戈笑道，“要保卫地球嘛，谁在那种情况下……”

“可鹿樱那一次呢？”凯莉认真地看着吴戈，“你明知道鹿爱的不是你，而且你也已经有了我，但你还是愿意耗费自己一半的力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而且不惜为这个跟你的师傅打斗。”

“嗯，这个……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嘛，我应该尽这个力。”

“是的，在你看来，什么事都是很自然、很平常的。”凯莉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而我却不愿意为心爱的人生一个孩子，就因为那会使我失去一部分魔法力量。”

“别这么想。”吴戈宽慰地把手搭在凯莉肩上，“现代社会，不愿意要孩子的人很多，不止你一个……”

“问题在于，我自己也喜欢孩子。”凯莉低声道，“我就是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力量……你们东方的修行讲究自然而然，凡事不可过于执着。我就觉得自己过于执着，将来的修行不会有大的进步的。”

“别想得那么严重。”吴戈笑道，“仙界里没生过孩子的女仙多着呢。谁说一定要先生个孩子才能成仙的？”

“但我不同。这件事已经成了我的……用你们东方话来说，就是心障。”凯莉直视吴戈。“我必须破除这个心障……我想好了，我要一个孩子。你的。”

吴戈……

“你曾经答应过，要送我成人礼。”凯莉决绝地说，“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我决定要这份礼物。”

吴戈表情纠结。

“可……”

“你别误会，我不想影响你和程之间的事。”凯莉又说道，“我只是要一个孩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