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岭镇并不大,随便上了一辆摩的就向家里赶去,路上借用司机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包子。
电话那头依旧是杨爱国。
“杨上尉,我半个小时以后会出现在龙岭镇老鸦岭——我自己的家里,你们最好现在派人来抓我。”
“那凌,你太猖狂了。”杨爱国的声音很平静。
我的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有好多话要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我是无辜的。”
杨爱国当然不会相信我自己的一面之词,我也没有指望他会相信我,所有的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来到家门口,才发现家里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一条白色的封条,是北台市检察院签发的,也就是说我父亲自从那天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且也没有跟我联系过,浓郁的恐惧从我的心底涌了上来,最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父亲也许已经造受了不测。
我突然想起他临走前说过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阴尸!
阴尸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我听错了,是阴虱?还是阴尸?或是隐世?淫诗?父亲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站在门口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远处传来一阵的鞭炮声,我回过头看去,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哭哭丧丧的向从远处走来,似乎是一群送葬的人。
奇怪的是,送葬往往都有唢呐的声音,这只队伍却没有,八名壮汉抬着一口猩红的红漆棺材,他们的步履深沉,似乎每走一步都有千钧之力,地上深深的印着他们的鞋印,而丧葬队伍中,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嚎啕大哭。
在他们路过我们家大门口的时候,我才看明白,这群人是龙岭镇的村民,他们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色孝服,纸人纸马一批批的被抱在怀里,黄色的纸钱漫天乱飞,唯独让我觉得诡异的是,这群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天色已经有些晦暗了,显得灰蒙蒙的,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个时候下葬?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脑子轰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一样!
带头的那个举着丧棍的人,他的脖子清晰可见的有一道缝合的伤口,就和我缝合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而那口猩红的棺材上,更没有按照北台市丧葬的规矩摆放一只公鸡,而是绑着两只被扒了皮的狗,棺材之所以呈血红色,居然是被狗血淋湿的。
再仔细看了一阵,似乎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离奇的缝合疤痕,我的后脊梁被冷汗湿了一片,这究竟是什么样一个队伍,在龙岭镇有一个传说,据说凌晨时分在后山老鸦口——也就是那片常年被雾气缭绕的山谷中,经常有阴兵借道,所有见过它们的人,都被阴兵勾走了魂魄。
虽然我不相信这些,但是这个诡异的送葬队伍却引起了我的好奇,不由得跟了上去。
这个丧葬队伍起码有四五十人组成,他们的步履几乎是一致的,而且那八名抬棺材的人,每走五六百米就会有另外的几个人把他们替换下来,似乎那具棺材很沉,根本就不像是抬了一具尸体。
更让我奇怪的是,本来在看到我出现的时候,队伍里的几个穿着重孝的人还在嚎啕大哭,可是当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只有看到人的时候才会哭,路上如果没有行人,他们居然像是一具具木头人一样,一句话都不说,连走路都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走路的姿态都是一模一样的,一起左摆,然后一起右摆。
这让我想起一个词:僵尸!┄┈蓝.色.书.吧